王忠屏住呼吸,大娘子侧着头望着张妾手中熟睡的孩子,露出淡淡微笑,对四处传来的连连惊叫充耳不闻。
不多时,院内怪物的脚步声渐走渐远,王忠暗暗松了一口气,三人此刻已全身已被雨水浇透,互相搀扶向西厢房走去,冷风吹来,大娘子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闭眼不去看地上尸身。
所幸西厢房离后门较近,三人便到西厢房门外,房内传来细细簌簌的翻箱倒柜声。王忠一惊,待要查看,听得瑟瑟女声低声道:“奇怪,我记得机关是在这啊。”正在季妾,只听她声音不住地颤抖,像是刚刚受到了惊吓。
屋内又传来一阵摸索倒柜之声。一男声道:“快,再找找。”这却是季封。
张妾大喜,既是季妾,在这危难关头,必能同舟共济。冲房内低声道:“三妹、三妹!”摸索之声嘎然停止,季妾颤颤巍巍道:“谁?”
张妾道:“三妹,我是二姐。”说着把门挪开一口小缝,向屋内探头,说时迟那时快,屋内不知哪里横出一把利斧,齐刷刷地把张妾脑袋削掉,张妾身体重重向后摔倒,悄无声息的死了。
王忠只觉一股热流浇到自己面上,慌忙向前抱回张妾手中的孩子,那孩子被这突来变故吓得惊醒,两眼睁开一条细缝,呆呆地看着王忠。
屋内隐约传来季妾的声音:“哥,你这是干什么。”
季封低声道:“不知是人是鬼,先杀再说。”
屋内数人显然已成惊弓之鸟,翻得更快了。
此时各房惨叫声已渐渐停歇,各人死的死,藏的藏,天色昏暗,院中漆黑一片,时不时传来几声细细簌簌的动静,或近或远,不知是什么物什在游荡,王忠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也不敢出,一手怀抱婴儿,一手去搀大娘子。
大娘子不知道何时已经晕厥,王忠猛力将大娘子拉起向西厢房东窗绕去,毕竟年迈力衰,路上又泥泞不堪,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又不敢发出半点声响,雨水混着张妾的鲜血流进口中,十分腥苦。
二人慢慢挪到西厢房东侧窗下,王忠将大娘子放下,碍于雨大声杂,决计偷偷进窗窃听,待三娘子一行人先走后,再立刻撤走。
王忠轻轻地扶大娘子坐在窗下,见大娘子微微醒转,幽幽望着他,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夫人,我先翻窗进房查看,待三夫人走后,我再来接你。”
大娘子微微点了点头,王忠将婴儿放在大娘子手中,见她双手无力,婴儿竟也抱不住,便独自抱着孩子小心翼翼地翻了进去,躲在木柜里面,露出一条缝,向外张望。只见四五个黑影,匆匆翻着书柜,只盼他们早点找到密室机关,大娘子早点脱难。
只听季妾颤颤地道:“哥,这虞秉林是怎么了?难道…难道真有鬼怪作祟。我这伤口..好疼”
季封叹了口气,道:“没有什么鬼怪,先出去再说。”
季妾道:“没有鬼怪作祟,他的手指甲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是怎么了?”
房中众人默然不语。
季妾又喃喃道:“他的手指甲怎么回事?他的眼睛是怎么了?”说罢凄然长笑。
季封低声斥道:“你疯啦?收声!”
“哈哈哈哈,嘻嘻嘻嘻,他的眼睛怎么了?哈哈哈哈”三娘子笑声愈发痴狂凄厉,王忠只觉后背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听得房内乒乒乓乓乱响,似是有人摔倒。
房中众人惊惧如满弓,再也支撑不住,两个随从“哎哟”一声夺门而逃,留下季封兄妹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