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仆役见季封对虞家主公出言不逊,皆愤愤而视。
王忠原是裨将出身,武艺十分了得,因过于刚直得罪朝中佞臣被判死罪,多赖于虞秉林周旋得保全家,在其归隐之时一同弃官,服侍左右,也未显示过真武功。
如今年岁渐高,锐气消退,对过去哪怕看都不看一眼的市井之辈,以家仆自居却毫不在意,但在季封公然对虞秉林出言不逊之时,又不禁怒上眉梢。
王忠凛然道:“季爷,老头子年轻时也算见过死人。我主公用性命引开歹人,吩咐务必在两个时辰内离开,此时主公恐怕已经遇难,今日老头子就自作主张,虞家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说着,对身边家丁正色道:“快!去打包行囊,准备马车,我们即刻出发!”家丁诺诺应承,却低着头偷偷瞄向季封,一动也不敢动,唯恐这恶人又无端降罪。
王忠急道:“去呀!”家丁一个哆嗦,才匆匆出厅。
季封见王忠勃然变色,已无昔日恭敬模样,先是一愣,冷笑道:“虞秉林死了?”。
季妾哼道:“管他留下什么话,大姐、二姐要跟随他去便跟他去,姓虞的弃我不管,我却不能弃这宅子不管。”转向季封道:“哥哥,从今儿起你就住这,我看谁能把我们怎么样。”
季封哈哈大笑,得意道:“就听妹妹的!”随即吩咐手下道:“你们去助各房收拾行囊,多带干粮衣物,那些繁重的物什就不要带了。”意是扣下金银细软之物,众人会意,快步而出。
王忠挡在门口,淡淡地道:“虞家的事,就不劳季爷费心了。”
这本是季封给手下的肥差,大富之家临难,顺盆刮油都可受用一阵,发财路上有了拦路虎,众人无不恼怒万分。
一名灰衣汉子喝道:“请吧!”右腿猛地踢出,直奔王忠小腹,王忠此时凝神迎战,聚气于胸腹,不闪不避,只听“嘭”的一声,王忠巍然不动,灰衣汉子却被震得向后摔了一个劲头。
虞家仆役见灰衣汉子猛然出手,将惊未惊之际,都为王忠捏了一把汗,谁道王忠竟浑若无事,青年汉子却被反弹回来,都忍不住齐声喝彩,各自轻轻议论。
季家众人见王忠身怀武功,都是一惊,但自恃人多势众,也不以为意。
王忠暗想:“主公久历风雨,既吩咐我等连夜撤走,定是算准不能力敌。现主公已离家约摸两个时辰,在家中多待一刻都是凶险万分。季封如此,不可再与他纠缠。”
当即打定主意,不再争论金银之物,也不再管季家兄妹如何折腾,准备出屋请其他两房夫人快走。
这时,门外闯进一名仆役,冲堂上季妾跪倒,颤声道:“主…主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