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盛芊眠走过去，笑弯了一双眼眸而不自知，“好巧啊。”
这就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她熟稔的语气让江寒皱了皱眉，他耐着心又问了一遍：“想买什么？”
想起自己染上红的裤子，盛芊眠不好意思地敛了笑容，尴尬道：“我自己看一看。”
“行。”江寒把手中那两包过期了的干脆面扔进垃圾桶，走回收款的位置坐下，给她留出一个人看一看的空间。
他对这个女孩儿是有印象的，但他本能的不想与她过多接触。
她是从小就在光里长大的人，不应该接近他这种要在黑暗里苟且偷生的家伙。
盛芊眠找了一圈，终于在最里面的那排货架里找到了自己喜欢的牌子的卫生巾。
她从货架上拿了两包，走回前面准备用微信支付时，才发现手机没电了。
盛芊眠窘地红了脸，小声道：“那个……我手机没电了……身上没带现金……”
她越说底气越不足，最后声音小的简直像蚊子哼哼，“能从你借个充电器，给我手机充会儿电吗？”
说完，她恨不得把头埋进地底，两手背过身去，像做错了事情等待惩罚的小学生。
“可以。”江寒从柜子里翻出数据线，帮她把手机充上电，又给她搬了把凳子，“坐这儿等吧。”
“谢谢！”盛芊眠把书包放到一边，接过凳子坐了下去。
挺过了最初的那阵难堪以后，盛芊眠还是挺开心挺满足的。
虽然囧是囧了点，但能和江寒多待一会儿，就是让她更倒霉一点她都不怕。
“那个……”盛芊眠看着低头玩手机的少年，小心找着话题，“这个超市是你家开的么？”
“不是。”江寒眼睛专注地盯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头也不抬，漫不经心地回着话：“我在这儿打工。”
盛芊眠了然地点点头，有点心疼他：“好辛苦啊。”
“嗯。”江寒懒懒应了一声，态度敷衍而冷漠。
盛芊眠摸摸鼻子，不知道话题该怎么继续。
她有心想和他多聊几句，又怕惹他厌烦，只好压抑着自己激动雀跃的情绪乖乖闭了嘴。
手机充上百分之十五个电时，盛芊眠站起身想把数据线拔了，却听见江寒带着些许烦躁地啧了一声。
“怎么每次见你你都照顾不好自己。”江寒站起身，把她挑好的卫生巾递给她，“厕所在里面，进去收拾一下，手机充到百分之五十个电再拔。”
经他一提，盛芊眠才想起自己提前造访的生理期，小脸霎时就红透了。
她赶紧接过卫生巾，按着他手指的方向跑去厕所，解开校服外套一看，贴着屁股的那块布料果然被血染上了红色。
都怪她太兴奋了！见到江寒就什么都忘了！
简单处理了一下后，盛芊眠又用肥皂洗了手，竟有些不敢出门面对江寒。
现在好了，裤子和外套都被血染红了，江寒会不会觉得她很邋遢很埋汰啊？他会不会觉得自己是娇生惯养的公主什么都做不好啊？
犹豫了两分钟，怕江寒在外面等得太急，盛芊眠还是推开门走了出去。
江寒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了件黑色工装外套扔在她身上，“遮好。”
“谢谢！”盛芊眠赶紧接下系在腰间，“我今天晚上洗了明天放学给你送过来！”
“不用。”江寒两手插进兜里，“下次不要这么冒失了。”
“我一般不这样的！”盛芊眠红着脸替自己辩解：“今天是意外！”
“嗯。”江寒显然并不在乎她这次究竟是不是意外，也不在乎她一般不这样是哪样，神情始终淡漠如初，“手机电快充满了，去那边等着吧。”
“哦。”盛芊眠失落地回到了前面，拿过卫生巾装好，将钱扫了过去才继续给手机充电。
手机电量充到百分之五十时，盛芊眠拔了充电线，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一只脚踏到门外面时，她背着书包扭回头看他，鼓起勇气道：“我、我明天还能来找你吗？”
“不能。”江寒收起她坐过的凳子，一个眼神也没给她。
“可是……”盛芊眠咬了咬唇，“今天真的是意外。”
江寒背对着她无声叹了口气，“好好学习吧，学业要紧。”
他能看出来女孩儿对自己是什么心思，只是这个年纪的人大多不定性，喜欢什么东西都是一时新鲜，只要她新鲜劲过了，就会忘了他、回到平常生活吧？
“我学习很好的！”盛芊眠听出他言语间的拒绝之意，不明白自己哪里不得他的心，顿时委屈起来，可怜巴巴道：“你相信我好不好？”
这才第二次见面，就被她整出了生离死别的感觉。
江寒一时哭笑不得，他无奈地转过身子，温声哄她：“快走吧，再不走天就黑了。”
盛芊眠依依不舍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离开了。
那晚回到家后，她把江寒给自己的外套洗了一遍，和上次他在艺大给自己的那件一起挂进衣柜里，第一次体会到喜欢上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
虽然江寒不让她去找他，但自那之后，盛芊眠每次都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跑过去，江寒以学习为由让她快点走时，她还会拿出自己周考的卷子给他看，跟小朋友似的想要他一句认可的夸赞。江寒有时会夸她两句，有时只会让她继续努力。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盛芊眠也与江寒越来越熟。
在梦里，盛芊眠看见有无数个“自己”围在江寒身边，烦的江寒眉头直皱。
“江寒——你看看我呀？”
“江寒，你为什么不肯停下脚步等一等我？”
“江寒，你真的爱我吗？”
“江寒！”
……
“江寒！”一片混乱中，盛芊眠绝望的哭喊出声：“你快跑！离她们——离我远一点！我很坏的！我就是个烂人！我会影响你的前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