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昌宗在齐晓月面前哗哗的翻着书页,“齐尚寝,你看这就是一本画册而已。”
一旁的武则天道:“晓月素来大惊小怪,难道六郎还能对朕不利?”
齐晓月伏地道:“奴婢有错,请圣人责罚!”
武则天摆了摆手道:“出去吧,莫要扰了朕的兴致。”
齐晓月退出帘幕,其他的宫人也都各归各位。
武则天笑问道:“六郎手里是什么书,这形制看着有些奇怪。”
张宗昌坐到床榻前禀道:“微臣看得不是书,是坊间流行的一种画册,颇为有趣微臣拿来解闷儿的。”
“哦,给朕也瞧瞧。”
张昌宗立刻将画册捧到武则天的面前,武则天双手接过,两眼扫过书页眉头就不由得皱了起来,打开书页紧接着就是一首五言诗。
武则天眉头立刻舒展开轻声的念道:“青丝七尺长,挽出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她声音轻缓婉转脸上带着淡淡笑意,似乎很是享受。
武则天是爱诗之人,她自己就是一个诗人,而且水平还很高。
唐朝能有那么多惊采绝艳的诗人,自是因为对诗歌的推崇,越是上层社会便越是如此。
站在金字塔尖的皇族也不例外,李二、李治、武则天都会作诗,李贤的《黄台之瓜》虽不华丽壮美,可那凄凄惨惨的悲切之情让人感同深受,在后世的知名度也很高。
倒霉皇帝李显也有不少诗作流传下来,当然很有可能是上官婉儿捉刀;李隆基也是个诗人,他虽然杀了上官婉儿可不忘了给上官婉儿整理诗集,后来能容得下李白在大殿放肆,何尝不是因为对诗歌和诗人的推崇。
武则天吟完这首《十香辞》不由得赞道:“这诗的文采尚可,构思精妙,算是一首难得的好诗。”
张昌宗回道:“这诗龌龊,实在当不得圣人的称赞。”
“好诗就是好诗,哪管他是否龌龊,这首是谁做的?”
“阎维,阎博陵的孙子,一个整日在青楼厮混的败家子。”
武则天眉毛一挑,“阎博陵还有这么个孙儿?倒像是整日在青楼厮混之人做出来的诗!”
张昌宗笑道:“前些时候此人还画了春宫图盖了阎博陵的印鉴往青楼贩卖,听闻阎博陵一生方正,若是知道有这么个不肖子孙坏他的名声,怕是要气得从陵墓里爬出来。”
武则天闻言哈哈大笑,“六郎真是会说笑!”
她说着又低下头继续翻看,和那位卢氏一样草草的翻过五六页动作就慢了下来,只是她脸上没有愠怒,只有一丝玩味的笑意,不时的轻笑一声,还时不时的往回翻看,不用问定是发现阎维挖的坑了。
当她看完最后一页,脸上仍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抬头对张昌宗道:“下一册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