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啥时候说她是费雯丽了?
李奎勇苦恼的看向周晓白,后者顽皮的眨了眨眼睛,左拥右抱很爽是不是,要不要更进一步让你爽翻天?
好吧,算你狠!
李奎勇轻咳一声,答非所问:
“著名导演乔治·库克曾说,费雯丽有如此的美貌,根本不必有如此的演技,她有如此的演技,根本不必有如此的美貌,她是一位技艺绝顶的女演员,但受到了美貌的阻碍。美貌是老天爷赏饭吃,但这饭怎么吃,是躺着吃,跪着吃,还是让人喂着吃?不同的选择造就不同的人生,你是一个思想很通透的女人……”
秦岭身子前倾,嘴唇颤抖着着说:
“不,奎勇,我是一个迷茫的女人,我已经陷入……”
李奎勇打断她说:
“秦岭,你崇尚那种在路上的人生,但是你想过没有,凯撒大帝的在路上,和摩西的在路上,是完全相同的体验吗?不能够我看见,我到来,我征服的在路上,不过是被生活凌辱得狼狈逃窜而已,哪里来的潇洒和自由?”
秦岭愣住了,钟跃民也愣住了。
李奎勇还不放过他们,步步紧逼:
“也许你会说,这样的想法太过于功利。戈尔泰就曾说过,过于功利的人生就像把无柄的刀子,也许很有用,可是太不可爱了。但你想过没有,什么是功利,什么是自我成全?如果你享受过程,那浅尝辄止真的是最纯粹的体验吗?放弃更深层次的努力,转而去寻找新的刺激,真的不是你对自己懦弱的自我麻痹吗?”
李奎勇的语气变得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戈尔泰为什么会选择成就为举世闻名的文坛巨匠,而不是像杜老汉那样,赶着羊穿着破夹袄,去吟唱他那些诗篇呢?放弃,是一件最容易的事儿。你要做成一件事,有成千上万理由阻挠着你,而放弃只需要一个借口就够了。每一个人,都只能活成自己,而不是心目中的别人,但我知道一点,唯有做成了一件事,才有资格潇洒走开,哥们儿征服过,现在哥们儿烦啦……”
最后,他似笑非笑的看着秦岭:
“你……有资格?”
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在这个荒诞的时代,莫名其妙的受到了社会的毒打,转而从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中寻找慰藉,企图化身为神秘、幸运、反传统、反权威的迪恩,放荡不羁过一生。
可他们从未想过,迪恩是可以复制的吗?
钟跃民和秦岭其实都不能够更深层次的领会“垮掉的一代”的精神内涵,他们没有那样的大环境,也没有那种绝望的生存际遇,更何况他们骨子里都是崇尚强者,渴望成功的人,根本无法触摸迪恩那种沉浸到骨子里的颓废……
如果迪恩在这,他一定会哈哈大笑,并且喷李奎勇一脸的盐汽水,然后傲娇的转身离去,只撂下一句话:
“怎么着,哥们儿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卢瑟,就喜欢像摩西一样东躲西藏,你丫管得着吗?”
但这一席话,对钟跃民和秦岭这两个真贵族·假卢瑟产生了极大的冲击,这几乎摧毁了他们一贯无往而不利的“潇洒自由”的伪装,俩人都陷入了沉思……
周晓白樱口微张,目瞪口呆的望着李奎勇。
她万万没想到这把修罗刀丢出去,非但没伤到人,反而激出了一个思想家李奎勇,他这脑袋瓜子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
李奎勇转身又要了一盘牛排,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周晓白身边,替她细细的切成小块,浇上黑椒汁……
整个过程,饭桌上都很安静。
不仅仅钟跃民和秦岭受到了冲击,郑桐、蒋碧云和王虹也都若有所思,李奎勇的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