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扭过脸看着汪浩瀚躲闪的眼神,寻思半天,“惊蛰没胖也没瘦呀,要是说变化,他没以前那么黏着我了,好像开始黏江郁了。”
汪浩瀚笑了,调侃道:“不错,孺子可教也。”
楚寒露闻言猛地停下脚步,紧张的神色问,“浩瀚,你是不是察觉出什么了?”
汪浩瀚出口安慰着,“别紧张,我只是一种感觉,惊蛰黏小江,小江看惊蛰的眼神跟以前也不大一样,感觉而已。”
楚寒露快步朝前走去,“走,快回家。”
汪浩瀚笑着跟在她身后,“瞧你,听风便是雨,你可别有啥心理负担哦,否则,简单要埋怨我了。”
俩人回到养狗场,一楼最东面那间洗衣房的灯亮着。
楚寒露站在院子朝里望。
高惊蛰跟江郁有说有笑的,他英俊的脸庞洋溢着纯真的光芒。
而矮他大半头的江郁宠溺的眼神投向天真烂漫的惊蛰。
汪浩瀚站在楚寒露身侧,见她一脸的凝重,轻笑道:“寒露,别紧张,凡事都要顺其自然,我听大蒋说过,江郁性格孤僻自卑,不善跟人交往,也许,他跟惊蛰相处没压力吧。”
他双手握了下楚寒露的肩膀,“别杞人忧天的,早点睡。明天我要跟大蒋出去谈笔生意,后天再过来,你把我今天打磨的玉石派给简单,让他顺便在北京找个玉师打听下,能雕刻啥造型。”
楚寒露满脸的歉意,“浩瀚,天都黑了,你开车小心点。你生意忙,就别过来了,我这里挺好的。”
汪浩瀚笑了,也没言语,转身朝车子走去。
送走汪浩瀚,楚寒露走到洗衣房门前,屋门虚掩着。
她犹豫片刻,走了进去。
冲洗衣服的水池里都是高惊蛰的衣物,外衣、内衣,甚至还有一条短裤。
楚寒露埋怨道:“惊蛰,姐给你说过多少次,自己学着洗裤衩,你咋又不听姐的话呢?”
高惊蛰委屈道:“我要洗,江哥哥非不要。”
江郁也衣服不以为然的神色,“寒露姐,没事,我闲的慌,顺手给他洗下衣服。寒露姐,今后,惊蛰的脏衣服,你就别管了,我全包了。”
楚寒露复杂的神色看着江郁,嘴巴却对着傻乐的高惊蛰打发道:“惊蛰,去,洗澡。”
高惊蛰乖巧地一蹦一跳离开洗衣房。
楚寒露看着他欢快的背影,幽幽地说:“他只是个孩子,一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小江,知道不,我跟简单约定过,拼劲我俩的余生也要照顾好惊蛰,让他平安无恙,不受任何伤害。”
江郁从甩干桶拿衣服的手微微顿了下,“寒露姐,惊蛰就是个孩子,一个纯真无邪的大男孩,我跟你们一样,也要拼劲余生照顾他。”
俩人微妙地打着太极,都没挑破。
楚寒露帮着把甩干的衣服挂在阳台的晾衣架上。
那边的江郁也收拾好洗衣机。
他顺手拿起自己挂在晾衣架上的外衣,“寒露姐,咱俩出去坐坐。”
在这个寂静的夜空下,江郁给楚寒露倾诉肺腑之言。
“寒露姐,你跟简单去南疆的三天里,我才知道惊蛰多么可怜。”
“他以为你们抛弃了他,深夜蜷缩在自己的床上哭得像个孩子,我是被他的哭声惊醒的。”
“惊蛰害怕黑夜,尤其是没有亲人相陪的黑夜。”
“你可能不知道,惊蛰在看守所待的那段时间,遭受过狱霸的欺辱,那些人就是该千刀万剐的畜生!他才是个智商只有七八岁的孩子呀!他们怎么舍得下手……”
“二姐,惊蛰的智商,这辈子都需要人来呵护陪伴,我也是个准备流浪天涯的孤儿,是你和简单收留了我,我在这里享受着家的温暖,二姐,就让我替你来照顾惊蛰吧。”
……
一向寡言少语的江郁今夜说了很多、很多。
楚寒露觉得他可能把一年的话都说完了。
她了解江郁的为人,是个善良敏感过于自卑的男孩。
楚寒露想起汪浩瀚的话,“凡事都要顺其自然。”
她看的出来,惊蛰也很依赖江郁。
楚寒露抬眼望着深邃的星空,笃定的说,“江郁,我相信你,你会照顾好惊蛰的,我们是一家人,对吗?”
江郁瘦削的脸庞上那双不起眼的双眼发出熠熠的光,他使劲点头。
俩人回到二楼的客厅,只见电视机的光一闪一闪。
屏幕上播放着经典动画片《猫和老鼠》,杰瑞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下了个蛋,杰瑞正在纠结公老鼠怎么能下蛋?
高惊蛰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均匀的呼吸声,看出来他睡得很安逸。
楚寒露走到跟前,准备拍怕睡梦中的高惊蛰,让他回卧室睡觉。
江郁抱着一床被子走过来,低声道:“二姐,就让他在这里睡吧。”
楚寒露也只好作罢,“小江,你也早点休息吧。”
她转过身微微佝偻着身子朝楼梯口走去。
心中暗叹,看来,今夜又要靠安眠药助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