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在世多有烦忧,就算闲下来无事可做,也能给自个寻些烦恼,当烦恼多起来了,就会像乞丐的头发一样越理越乱,最终,纠结在一起成了死结。
成为永远化不开的心结。
许多人都如此。
而江修文恰巧不在此列,他是藏不住心事的,有烦心事也能转瞬忘记。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能问出那个问题,问完后不刨根问底,不想知道更细致的事。
也是因为他不想放弃与沈玉棠的友情。
说到底他是个珍惜感情的人。
渴望被人关心,不想失去任何一个朋友。
沈玉棠从中看到了他内心的脆弱,嬉笑的脸庞下藏着最小心翼翼的感情,这让她心里反而更愧疚了。
尽管她没做错什么,可心底还是泛起一些酸涩。
不过,这一情绪转瞬即逝。
在他们说笑时,她便开始往前看,不再为过去遗憾或伤心。
东方裕道:“这件事,必须传往陵阳,让他们递消息给朝廷。”
他手里的灯笼上写着一个刘字,也不知是从何处翻找来的,瞧着倒是挺坚实的。
沈玉棠道:“等问清楚了,我再让曲燃带人送消息回去。”
他们进了屋子,就见一屋子的人围着徐煜,氛围严肃,没一人说话,唯一的声音是玄兔在捣药。
见他们进来,徐煜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浑身也没那么僵硬了,喊了声:“沈公子。”
他喝完粥就被那个俏丽姑娘喊到此处,面对这六人的打量,他浑身不自在,但又没人开口说什么,他只好保持沉默。
江修文拍着扇子道:“你们也太坏了,都不说话,看把人给吓得。”
谢韵道:“还不是在等你们,免得等会要重说一遍。”
江修文立马告饶:“谢大将军言之有理,我的错,我的错。”
他这番模样倒是逗笑了众人。
玄兔停下捣药,道:“我检查过了,那些人的血液中是有毒,但查不出是什么样的毒导致的,另外,他们已经死了,只有死人,身上才会出现尸斑,腐肉与蛆虫。
我记得师父说过,有一种蛊毒可以操控死人,还有一种赶尸人能操控尸体,我剖了一个看了,没有蛊毒,赶尸人就更不可能了,一般来说,赶尸人不能离开尸体太远。
我说完了,你们要是别的发现一定要告诉我。”
徐煜看向身边的柔弱姑娘,不,不能被表现所骗,她并不柔弱。
沈玉棠看向徐煜,“徐公子,你当时在城中与我说他们已经死了,想必你知道些什么,还请将情况与我们说明,此事事关重大,切莫含糊。”
陶知他们震惊于玄兔所说的话,白日里对他们出手的都是尸体,尸体成精了不成?
徐煜道:“事情要从六天前说起,我家本来不想离开南音城,毕竟家里囤了粮食,战事还没到这边来,可听说高将军他们被困落云山谷,怕是凶多吉少,便起了离开的心思。
城中的百姓本就不多,每日都有人离开,我们收拾了东西刚出门,就出了变故。
车夫忽然抽搐倒地,不多时,便成了青眼怪物,一把掐死离他最近的丫鬟,而后我父亲母亲也出现了这一变化。
我让人将他们关起来,以防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