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棠看着镜中的美人有些失神,这真的是她吗?
看着有些怪怪的。
她还是头一次穿女装,红衣如火如荼,狐狸毛做的领子围在脖子间,原本凌厉的眉眼被玄兔轻轻描绘勾勒后,多了些许柔和。
“这根簪子倒是好看,公子何时买的?”在给她梳理头发的玄兔拿着海棠发簪道。
“看好吗?”沈玉棠转头问。
“看好,比天上的仙子都好看,不过公子你没与褚世子说,他万一瞧不见你在这楼上,那不是白换装了。”
玄兔知道她来此是为了给褚世子送行,也明白两人的情意。
可公子都不先通知褚世子一声,他骑着马或是坐着马车径直就出了城也说不准。
沈玉棠道:“我履行了诺言,他要是看不到就算了。”
玄兔看着镜中的人,又瞧向公子本人,越看越痴迷,“褚世子可真是好福气,我都嫉妒他了。”
“就知道胡说。”
“我没胡说,快看下面,宣平侯的队伍……”
他们这间客房的窗户正对着城北门口,宣平侯的军队从城门经过,必然能瞧见。
沈玉棠来到窗前,一眼就看到骑在一匹黑色骏马上的褚彧。
此刻,陵阳的官员在为宣平侯道别送行,他则骑在马背上四处张望。
“傻子,就不知道抬头看一下。”沈玉棠嘀咕一声。
“好想喊褚世子一声。”一旁的玄兔道。
“嘘,别出声,你一出声底下的人都瞧见我了。”沈玉棠说着将她推远了,不能让人根据玄兔猜出了她是谁。
褚彧握紧缰绳,连前来送行的萧叙的话一句都没听进去。
昨夜里她说不来相送,就真的不来了。
“世子,此一别来年在相见可就在京城了……”萧叙站在不远处说着话,没说几句就发现对方压根瞧都没瞧他一眼。
他干脆来个狠的,道:“沈谦之没来相送,世子殿下伤心了?”
果然引起了褚彧的目光与不满,瞪了他一眼,道:“大雪天太冷了,是我要她在家休息的。”
萧叙道:“当真?褚世子莫不是在骗自己?”
褚彧抬眼不去看他,一看到他就觉得来气,萧叙竟然要在陵阳待到明年,在此期间谁知他会不会对沈玉棠做什么。
这一抬头就瞅见斜对面的楼上窗户边站着一个绝美的人,那人朝他露出浅淡的笑容。
那模样与沈玉棠一模一样,只是身着女装,头上戴着他昨夜送她的那根发簪。
他还是第一次见沈玉棠着女装的模样,比起男装的爽利温润,女装的她如同画卷走出的仙子,朱唇绯红,面如白玉,眉眼似笑非笑。
他一甩缰绳,竟是要骑马过去。
沈玉棠站在楼上看出了他的想法,做出唇语:“不许过来。”
褚彧连忙拉住扬起蹄子的马,这一举动惊到了前方的萧叙,还当他恼羞成怒故意为之。
“褚世子,我可是好心来送行的,你这……”
萧叙目光如灼,一下便看出端倪,便顺着褚彧的目光转头看去,只瞧见划过窗户的一抹红影,还有如墨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