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连上面记载了什么都不告诉他,这让他如何尽全力,但听褚彧方才的一番话,难道是他们萧家以前做过的一些有愧于大燕的事?
他忙止住想法,绝对不可能!
若真是那样的事,褚彧就不会来找他,而是带着册子连夜去往京城了。
“温言,你在发什么呆?”门口边,江修文脸色苍白地站在那儿揉着额头。
“都喊你好几声了,你都没听到。”
江修文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想着昨夜也没喝多少酒,怎么头这样晕,像是有人拿棍子狠狠敲了他脑袋一样,走路都晃悠悠的,看不清脚下的路。
“刚才谁来了,我听你府上的人说有人闯进来……”他踉跄着走进屋。
因为父亲过世,这些天伤心悲痛,意志消沉,饭没好好吃过,觉也没好好睡过。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下去了,得振作起来,父亲生前最见不得他吊儿郎当的样子,便来找萧叙,倾诉完一肚子的苦闷想法,然后再奋发学习。
萧叙上前扶着走路不稳的他,给他倒了杯水,“先醒醒酒。”
“刚才是褚世子过来了,世子遇刺,在搜查刺客。”
“啊?世子遇刺了?怎么到你这里来了?”
“我也不清楚……”
……
沈玉棠下了马车,府门口,两边的下人笑着迎上前。
“公子,你回来了,怎么脸色这么差?”
“快进屋去,定是山上风餐露宿的,感染了风寒,伤了身体……”
他们不知望月山的事,只知道沈玉棠是去望月山脉寻找香草的,在山上待了一天,辛苦劳累,脸色差点也能说得过去,只是这脸色太差了些,一点血色也没有,看着怪吓人的。
玄兔道:“别说了,你们快去通知严伯他们,让他们筹备丧事,准备一方上好的棺木。”
她声音沉重。
听得两人一头雾水。
玄兔催促道:“快点去,是二老爷,二老爷他过世了。”
沈玉棠下山的时候,就在头上戴了孝白巾,一路颠簸,她有些吃不消,大半的重量都压在玄兔身上。
等那两个仆人惊愕完跑进府邸去通知府中人时,她才缓过来,朝马车躬身一拜。
“叔父,回家了。”
这一消息如一道惊雷在府中轰然传来,最先出来的是提着裙子满脸不信的沈玉簪。
“大哥,你骗我的对不对,爹爹怎么会死?”她快步走下台阶,情绪激动地握住沈玉棠的手臂。
沈玉棠眼睛红肿,伸手帮她理了理发髻,保证道:“以后大哥会替叔父照顾你的,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沈玉簪怔怔地松开他的手,摇着头,泪水决堤,“我不信,我不信,大哥你骗我,我要爹爹,爹爹在哪里……他在哪里……”
她一面哭喊着,根据沈玉棠的目光看向了马车,马车车门合着,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她抬脚过去,却不敢伸手去看车门。
这时,沈夫人他们也出来了,首先看到身穿白衣头戴白布的女儿,见她身形摇摇欲坠,额间细汗密布,唇色煞白,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
沈玉棠朝母亲道:“娘,二叔他死了,该准备丧事,办好一点……”
她没有哭,只是嗓子像是吞了沙子一样,说话时刮得有些疼,导致声音也变了。
在她说话之际,沈玉簪还是颤抖地将车门打开,看到了毫无生气的父亲,猛然后退几步,眼泪再也止不住,一声声喊着爹爹,胸口一阵起伏,一下没缓过来,哭着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