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小河只下意识嘀咕了一句,那人的眼睛里,更是怒气弥弥。
“不是?”
“嘿……唔。”好像在赶他走。
那这是多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了啊?嗓子都已经没了,只会呜呜地发几个音。
耿小河知道人家嫌弃自己打扰,心中也想走,可是来都来了,总要知道点什么,万一以后小桃来问他呢。于是他握住他枯瘦的手,诚恳地问道:“老先生,你好。这个鹿家,还有其他人吗?”
“额……唔。”
“那你是鹿家的人吗?”耿小河又问了一句,却发现自己很可能白问的,想来他也说不出什么来,小河自来熟,便说:“那我去给你倒杯水润润喉咙吧。”
他放了那人的手,到屋子里去找水,这才发现,屋子里冷锅冷灶,啥也没有。
他走到摇井旁边,灌了一点浑浊的引水,吃力地压出了一桶清水,然后燃火烧水。柴也没有,是他到树下扒拉了一堆的落叶。
忙活了半天,湿烟呛得小脸通红,才烧滚了一锅水,凉了一碗,给屋外的人端了过去。
那瘦高个子,也不拒绝,站着就喝下了——也不怕人下毒咩。
“嗓子好点没?”耿小河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懂了能不能回应,自顾自说道:
“我想打听一下,鹿家还有什么人啊?老仆人也行,我要来……”
“什……么?”对方突然发出了沙哑的字音。
哎呀,不是哑巴。
“我要来认祖归宗。”
那人手上的茶杯一歪,将将要落。
“不是,我是来帮人认祖归宗。我有一个朋友,要找鹿家的人,我现在是来办她的事。”
那人手上便没了动作,也再无应答。
耿小河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一个多时辰,再不回去,怕院门落锁。
“我这会得赶回去了。我是住在东福门的大杂院的耿小河,哪天你若嗓子松快了,我再来与你聊天可好?”
那人乌着眼睛,依然默声。
小河冲他点点头,算是打完招呼,都要走到墙下了,又折回身来说道:
“忘了我这里还有一个饼子,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