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松,你可别跟着护短,把自己给搭进去。”
瞿子良再次上线,跟着他的,还有朝中一向与他交好的其他朝臣。
(三)
纷纷扰扰的,皇帝此时心中怅然烦恼,恼得一拍龙椅,贺青松赶紧说道:“陛下,太子在前线遇险,我等还是以增援为要务,其余事体,容后再议何如?”
“嗯,各位爱卿,有哪位愿意前往增援?”
“末将愿领兵前往。”说话的还是贺青松。
“哼,哼,卖得一个好乖。前线距此,路途遥遥,还是将回虎门后部的潭州守将先行派上,再从各处调人,充沛前线罢!”
那贺青松本是忠诚耿介之人,并不退却,正欲再言,瞿子良不冷不热道:“你莫不是要去前线,知会你那不争气的儿子的大舅哥!”
贺青松被气得脸都绿了,这都哪跟哪啊,但是却真有人附和道:
“正是。北门大人身陷敌营,生死未卜,情况未明,贺大人还是避嫌的好哦。”
鹿观亭越听越气,这不是说只有自家儿子死了,才能舍个清白么!
“各位!”鹿观亭高声道,“莫不是都没有儿郎替国冲锋陷阵?!”
此语一出,也是震慑住不少名门武将,大家这才感同身受起来。
“怎么,不说怎么去救自己部将,而是嘲笑他孤军身处,无意自戕?这是要跟着敌方将他往死路上逼么!”
“救?也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我们去救呢!”瞿子良毫不客气道。
论官位,鹿观亭远不如瞿子良,可他如此官威,气焰太盛,放在往日,鹿亭观都忍了他娘的,今日儿子的性命和鹿家的清白都在这里,鹿观亭自打今天一议事就窝在心口的火噌地一声就上来了:
“瞿子良!”
他站起身来,冲着站在他身前好几步远,自己难以望其项背的丞相,大声地直呼了他的名字!惊得瞿子良霍地一声回过头来。
“这是说我儿里通外国了是吗?”鹿观亭满面潮红,血气翻涌,眼中寒光凌冽,脑门青筋暴跳。
瞿子良这厮,正中下怀,立时接过话茬:“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两个人当庭就要打起来了,皇帝老儿看得烦闷死了,姚公公见机,正要喊道:“退朝!”
瞿子良冷声说道:“陛下,臣手中,有一封密信,正是鹿北门里通外国,暗中勾结的证据!”
“哎,他妈的还真有?听着就像捏造啊!”
下面的茶客听得好不尽兴,一个个嗑瓜子剥花生的。
“是啊!你听着都说像捏造的!”说书人堂地一下拍了醒木:““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在兴头上的大伙儿突然被这一声给吓着了,纷纷骂道:“妈个鬼蛋,这就等下回啊,讲到点子上要几日啊?”
“一日!”说书的老头叹了一声,沉声道,“只一日,鹿家一脉,就被灭门了!”
“我擦。老头,明天我们不上工,也来听你的啊!”
小县城子说书,倒不是说得恰到好处就停,只是时候一到,场子差不多要散。
大家按规矩,各自起身。
“先生,”牛小桃却攥紧了栏杆,仰望着说书人,巴巴地问道,“灭门……是什么意思?”
“呵呵,这你还不知道了?”那个切腿骂皇帝的暴脾气接了话茬:“就是一家人死光了呀!”
“啊呀,就你嘴多!谁不知道!”和小桃相熟的小二哥,看了小桃的神气,赶紧过来扯开了他。
暴脾气莫名其妙,顺着小二哥的眼神望过去,只见那牛小桃满脸是泪:
“先生,这是真的吗?”
先生默默地起身,淡淡地回道:
“我说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