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拓跋浚提起脚尖,左摆一下,右摆一下,仔仔细细端详了许久,又道:“嗯,力气也大了。”
“我叫人给你换一双吧,很快的。”姝娈有点脸上挂不住,自己乱跑,还踩到了他的脚。
拓跋濬非但没有震怒,还拦住了她的去路,“这双鞋习惯了,不必唤人来换。”
她的脸颊顿时火热,“我的炉灶上还煮着汤,你且等一阵,马上就好。”
拓跋濬见她执意要走,就没有硬生生地拦住。
他远远的目送她离开,瞧着她蹦蹦跳跳地模样,有些愣神,想当初在宫里,她言语举止都似贵胄官女,祖母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教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四书五经皆可熟读成诵,离开宫里,她便扯了束缚在自己身上的那根风筝线,在这庭院里日子一天比一天潇洒。
而自己,又被祖母牵了起来。
他脱离不久前的回想,仔细说来,还是喜爱活泼欢愉的她,不谈逾矩过分之事,也不论繁琐费劲之人,走到哪里,哪里就生出一片繁花。
这样也好。
“陛下。”
一个侍卫推开庭院的大门,又迅速关合掩饰,匆匆走上前来,眉色严重,开口便说:“宫里来信了。”
拓跋濬顿时冷脸,“外面不可称陛下,怎么都忘了么?”
侍卫大惊,配剑甩到身后,继而抱拳,“公子,属下失职,这是昭仪娘娘送来的信,请您一阅。”
“拿着。”拓跋濬要信,就把手里的花扔给了侍从。
他将侍卫带来的竹帛缓缓展开,里面四个大字清晰可见。
陛下速归。
祖母为何如此着急?
思前想后,他问:“她还交代什么了?”
“昭仪娘娘没有多说,只是让属下快来郊院请您回宫,顺便……”
拓跋濬斜身,“顺便什么?”
“顺便请清乐公主一道回宫。”
一语毕,拓跋濬的脸色就难看了起来,离开皇宫不过三日而已,为何昭仪娘娘就如此急切寻他回宫。
“宫中有什么变故?”
“属下不知。”
他把竹帛又交回侍卫的手中,顺势把刚刚扔出去的朵花又拿了回来,“传下去,今日夜里即刻动身,其他人不便惊动,夜里动身还算隐蔽些。”
“遵旨。”
“嗯?”
拓跋濬很不满意身边的侍卫,短短几日都改不了口,如何能成大事。
侍卫也意识到自己的疏忽,眼眸垂的更低了,“公子恕罪,我——”
“罢了,今夜便要走,也不在那一句两句了。”拓跋濬无心考虑他的失职,只是嘱咐他一句把信笺烧毁。
“属下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