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果决,毫不糊弄含糊。
“……”
头一次,顾鄢珵没有反驳。
拿起别在领口的墨镜,他又戴上,匆匆结束对话:“走吧,送你回去。”
他的突然冷淡,就像是被人精准踩中痛处。拉开车门,两人上车。
……
傍晚六点,喻轻轻推开了喻家的门。
自从父亲搬去疗养院,这个家,就处于空置状态。前后算算,大概已经有两三年的时间了。
走进门,一股极重的尘土味扑面而来,喻轻轻迅速捂住口鼻,但还是被呛得咳嗽连连。
缓了好久,喻轻轻才走进父亲喻颂明的房间。房间内的家具都蒙着一层透明塑料,等喻轻轻费力扯开,她穿着薄衫的后背已经润湿,浑身燥热得厉害。
父亲的死依旧存在疑点。
虽然跳楼是真,但促成他下决心的成因,现在还有她不知情的部分。
这二十多年的时间,父亲性格善良温顺,待人接物真诚老实,她真的想不明白,他会招惹什么麻烦,导致以一句“罪孽深重”了结性命。
父亲房间里都是书,偌大一个书架,就占了卧室面积的二分之一。
十八岁之前,喻轻轻没做演员,在家时间很多,但进入父亲卧室的机会却很少。后来入行演艺圈,影视通告变多,喻轻轻就从家里搬了出去。前前后后,她基本从未仔细看过父亲的房间。
也不知道,他这么爱看书。
走到书架前,喻轻轻抬手,指尖从头划到尾,一排一排,书名锥心刺骨。
罪……
赎……
各式各样的书名,却都逃不开这两个痛苦的字眼。
他到底经历了怎样黑暗的前半生,以至用每一秒的生命在忏悔,最后葬送生命赔罪。
双腿发软,喻轻轻呼吸缓慢地向后靠去,但身后一片虚空,她颓靡地坐在地上。
寂静的房间,只有她迅速猛烈的心跳声。呼吸很慢,心跳却快得让她眼前晕晃。
原来,再亲近的人也会有秘密。久而久之,秘密就成了压死骆驼的稻草。
夜色渐深,喻轻轻离开这间久不住人的房子。下了楼,天边一轮皎洁明月,与路边零星路灯辉映,照亮了喻轻轻脚下漆黑未知的路。
拎着在楼下买的红酒,喻轻轻按响门铃。现在已经快八点,单缈应该在家。
门锁啪嗒一声解开,喻轻轻拉开门走了进去。
反手关上门,喻轻轻凝着眉头,“缈缈,怎么不开灯啊?”
玄关处的灯也没开,喻轻轻轻微夜盲,现在连脚下拖鞋的位置都找不到,僵硬地站在门口。
没人回应,喻轻轻有些害怕:“……缈缈?”
嗒。
玄关的灯被打开。
眼前一亮,喻轻轻被强光刺得迅速闭上眼,单臂挡在眼前。
待她适应这份光亮,把手放下,腰间就缠上一只手臂,轻盈的身子猛地撞进一个硬实的胸膛。
她胸前一痛,细眉蹙起,倒吸一口凉气。
抬眼,怨气满满的狐狸眸被眼前熟悉的男人面孔慑住,瞳仁迟迟无法流转。
心口压下已久的钝痛再次蔓延,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