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呼吸,那六人影便消失在了巷口的转弯处。
黄罡目瞪口呆。
等等。
让我黄老大回回味。
看三弟的这副模样,跟凶神恶煞完全扯不到一块呀,怎么就简单两句话便把那张大志一伙人给吓得屁滚尿流了呢?
杨宁一把拖住了黄罡。
“愣什么楞,赶紧回宾馆!”
黄罡不依。
用得着赶紧么?
瞧那张大志吓得那副怂样,咱哥俩大模大样走回去,我黄老大就不信那张大志他么的还敢杀回来。
杨宁解释不清,也无法解释,只得顺着刚才的情景忽悠道:
“万一他脑子抽风,难道你还要逼着我真杀了他不成?”
黄罡陡然打了个哆嗦。
三弟言之有理。
咱们兄弟都是文化人,可不能沾惹那些打打杀杀的破事。
踏进了宾馆的大门,杨宁总算是松了口气。
终于安全了。
但也仅仅是暂时的安全。
还是得想个办法彻底摆平那个张大志才行。
……
张大志咬紧牙关,没命狂奔。
虽然已是上气不接下气,但就是不敢放慢了速度。
总感觉死神就在身后,稍微跑慢了一步,今晚上也就要交代出去了。
身后,五名小弟紧追不舍。
老大真是牛逼,都三十岁的人了,逃起命来还是那么的优秀,咱们这些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撵都撵不上。
三百来米的巷口转瞬间被张大志甩在了身后。
始终感觉就在身后的死神忽然间就没了踪影,张大志终于敢停下了脚步,弯着腰,扶着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一连串的问号随即浮现于脑海中。
我他么究竟是怎么了?
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啥要死命逃窜?
怎么就被那姓杨的小鸡仔给吓到了呢?
五位小弟随即赶到,和老大保持了同样的姿态。
弯着腰,扶着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大志挨个瞄了那五位一眼。
心里不由犯起了愁来。
待会,最多也就是半分钟,等这帮兔崽子喘够了气,肯定会来问自己为啥要跑路。
马德,该怎么回答才不会丢了当老大的面子呢?
果然,其中一个不是最年轻但是最能跑的小弟喘着粗气发出了灵魂质问:
“老大,你是咋地了?咋说跑就跑呢?”
张大志拿捏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
指了指眼睛,再指了下耳朵,喘着粗气回应道:
“老大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在江湖上混,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就刚才,你们没看见,也没听见吗?”
五名小弟茫然摇头。
张大志艰难挺直了腰,再舒展了一下肩背,马德,这身体真不如从前了,才跑了那么点路,就累到了不行。
“莫思柯的条子啊!老大我先是听到了条子的脚步声,随即就看到了巷口一头条子走过来的身影,这才撒丫子跑人的,你们难道以为老大我真会怕了那俩小鸡仔?”
五名小弟纷纷现出欣慰的神色。
就是。
那俩分明就是双雏,莫说老大带着咱五兄弟,就算咱兄弟随便挑出一人来,也没理由怕了那俩雏儿吧。
但见五位小弟的脸上重新呈现出了对老大的敬仰,张大志下意识地长出了口气。
幸亏自己够聪明,反应够快,急中生智下想到了这番说词,要不然,自个的这张老脸在小弟们的面前可真算是丢尽了。
信任危机虽然顺利度过,但那姓杨的小鸡仔给他造成的伤害却更加深痛。
这已经是第二回了。
上回的心灵创伤还没愈合,这一回,又被狠戳了一刀。
他张大志,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屈辱?
这已经不再是一口气咽不咽得下的问题了,已然上升到了夺妻之恨杀父之仇的地步。
别他么跟我说用词不当。
对我张大志来说,钱就是老婆,就是亲爹!
那俩小鸡仔毁了我的生意,还他么不肯赔钱,那就是强歼了我张大志的老婆杀了我张大志的亲爹。
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今晚上算咱们出师不利,不过呢,也没多大关系,那俩小鸡仔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我他们就不信他俩会躲在宾馆里一直不出来。”
“你们两个,给我守好了那家宾馆,一旦有了机会,不管白天还是黑夜,直接就干,条子要是干涉,就他么说他们俩欠了你们的钱。”
被指派了任务的那俩小弟有些懵逼,老大,既然有招对付条子,那你刚才为啥要没命逃跑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