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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二章野望大志何

延原景能哭笑不得,先前说话的女子嗤笑道:“连我一妇道人家,尚且知晓鬼山城早已经沦陷,几杯酒便醉成这副模样,好生丢人。”

宇喜多直家听闻,如遭雷击,呆呆楞在原地,半晌后瘫坐地上,嚎啕痛哭,大声呼喊着战死郎党的名姓,闻着亦不免感同身受。

殿前一声脆响,众人看去,浦上宗景摔了背字,怫然起身,怒道:“住口!宇喜多和泉守乃本家大将,岂容你再三侮辱?给本殿滚出去!”这女子是浦上宗景的族妹,仗着这层关系,素来骄横,没把别人放在眼里。

在她旧日的印象里,宇喜多直家不过是一个出身乱逆之后,困居在小小乙子庄的地头,虽然知晓儿玉党已经今非昔比,但毕竟一介短浅妇人没甚见识,心中并不相信宇喜多直家能够在短短一年半间,带领着群乌合之众就夺取五郡之地,所以才敢出言不逊。

骤然见浦上宗景雷霆发怒,吓得花容失色。他的丈夫只是个寻常,慌慌张张地跪倒连连请罪,拉着她退出殿外。

“三郎不单是浦上家臣,更是本殿的义弟,一介凭借本家享福的妇人,凭甚在这里大放厥词!”浦上宗景余怒未消,狠狠拍在案上,殿下诸人噤若寒蝉。

浦上宗次道:“家姐无知,见识浅薄,不值得主公动怒。因此大动肝火,更是不值当。”

浦上宗景叹了口气,道:“要说,她也算我之族妹,是我这个家督平时疏于管教。”对宇喜多直家道:“三郎不用放在心上,深宅女子,岂知武家道义?……你我主从二人坦诚以待,自不会因为些许流言蜚语,就暗里互生嫌隙。来,本殿也来敬你三杯。”

开始还可以借着酒醉撒疯,但却不能一直胡搅蛮缠下去,勉强收住哭泣。又是三杯敬酒,宇喜多直家本不待喝,浦上宗景亲自端来的,不喝不成。

他暗呼不妙,强自支撑,语无伦次地答道:“主、主公,臣下没放在心上,臣下这点度量还是有的,只是一时忆起折在尼子军手中的郎党,才会一时失态。臣下不求能有何野望大志,只恨自己无能,没法辅佐主公匡、匡扶本家基业。”

殿位天色渐暗,有人收拾狼藉,为殿内灯烛添油换蜡,原本有些昏沉的视线,随着光线一并亮起。

酒宴到得此时,已经喝了两个多时辰,浦上宗景丝毫没有散席的意思,看上去兴致颇浓,亲自扶宇喜多直家坐下,见他摇摇欲倒,吩咐侍女照看,笑道:“何来自轻?休说区区山阳一道,数遍天下,有你这等成就的,寥寥无几。”

他指指还站在边上的延原景能:“便那弹正中来说吧,三十好几的人了,宛行不过四千石,家中郎党难凑千人,和你一比,可谓是天差地别。佛家常言人生苦短,恍如白驹过隙。景能,你有何打算?不妨与本殿讲讲你的志向?”

延原景能不假思索,起身答道:“不求扬名天下。臣下只求能够在这战国乱世,四海鼎沸之中保全家业,就算是心愿足矣。”

浦上宗景道:“幕府公方,天下武家栋梁尚且身不由己,难以保全,何况我辈寻常武士。你没有说甚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空话,算是言自由衷了。”在座皆是亲信近臣,虽然这话说得几近直白,倒也没有谁觉得不妥。

浦上宗次笑道:“弹正中为人正直,从来都是心中想的是什么,便说什么,这也是俺们最为敬佩的地方。自古都是明主手下,才会出这样的敢于直言的家臣。”

延原景能的人缘不差,从他当初对宇喜多直家施以援手,就能看出来。浦上宗次见他喝了几杯热酒,说得有些不太得体,赶忙出来圆话,拐弯抹角的夸赞浦上宗景是个明主,果然让对方面色大悦。

浦上宗景又问浦上宗次,道:“与五郎,你的志向又是什么?”浦上宗次答道:“唯愿有朝一日,能够效仿村宗公,常将十万之众横行天下,不仅将播、备、作三国收复,还要在拥护主公前去幕府参赞受封,到时候殿下来做幕府管领,弹正中做侍所别当,俺们这些人怎么也能混上个半国守护名代!”

浦上宗景哈哈大笑:“虽是胡言乱语,但野望大志却是不小。好,好的很啊!”转头又问川端家长。

这个来自摄津国内的浪人答道:“俺却是不懂那些酒醉大梦,只知若无主公恩典,现在还是个流窜作祟的小人,只要能够为主公衔环负鞍,持鞭坠镫,效些犬马之劳,来报收容拔举之恩。”

浦上宗景略有动容,亲自斟酒过去,与之对饮一杯后,把臂说道:“常言人说士为知己者死,自镰仓武家时起,便有御恩奉公。重恩义,轻功名,甚好、很好。”

这几人性格出身各不形同,讲的大志自也不同,但不失为多数武士的道义追求。存家业、拥万夫、持忠义,神思遐想,宇喜多直家醉意翻涌,也不由得热血沸腾。

曾几何时他亦是心存节义,想要在恢复家业的同时,仍旧能够与对他有知遇之恩的浦上宗景,君臣相知相得,奈何权势迷人眼,他若不行以下克上,恐怕连长船贞亲三人都不会善罢甘休,非得扶他登上国主之位,更何况浦上宗景也不会坐以待毙,今日一聚,日后两人再见,不是仇贼,便是死敌了。

浦上宗景一个个吻下去,诸人回答千奇百怪,有的想出家做个大和尚,有的想当茶道名家,有的求名扬天下,甚至有人嫌弃家名低微,想重新认个祖宗,浦上宗景都是温言勉励,哪怕是最那个想要改换家名,都许诺日后寻得合适家名,便帮他入继过去。

宇喜多直家渐渐支撑不住了,一股股的酒劲儿往上翻涌,醉眼朦胧里,殿上灯烛摇曳,坐不稳当,一头栽入侍女怀中,只觉得乾坤颠倒,犹如手足相换,浦上宗景似乎问罢了诸人,转而来问於他,断续着回答了几句,说得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殿上忽然安静了骗喝,仿佛有人喝彩,好像有人大笑。他撑着眼,迷迷糊糊地跟着笑了两声,眼前一黑,就此人事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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