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坐在布置一新的洞房里,莺儿帮她卸了头冠和脂粉,问她要不要吃点东西垫一下肚子,她双眸闪亮、两颊飞红正激动不安时,哪里吃得下,这时听见门响,只见一身喜服的新郎官进来了。莺儿慌忙退出去,柳叶心砰砰跳了起来,浓烈的酒气让她想起那个下午,她害怕地本能一缩。
卢溪月直愣愣的看着她,柳叶实在受不住他的目光,含羞轻声叫了一声“月哥”,这一声如同启动了什么一样,卢溪月扑上来把她摁倒。
三天后柳叶回门,就回了幽兰院。柳仲生在前面招待女婿,李氏在后面拉着盘起妇人头的小女左看右看,问些夫妻间亲密的事情、问得柳叶面红耳赤。
柳桃却在听莺儿的汇报。“姑爷平日里倒也没什么,斯文和气,就是—就是—”这事儿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说起来是过于羞耻,莺儿忍着脸红小声说“就是床第之间也太不照顾小娘子了,小娘子年岁小、身子骨娇嫩,折腾得也太过了,一宿一宿的。小娘子洞房夜都晕过去、早上下不得床,好在没有公婆要敬茶。”
至于说酸话怪话的卢宝珠莺儿知道这是一只秋后的蚂蚱,压根不值当费心。柳桃被叫做柳大娘子,柳叶就被叫柳小娘子了。
柳桃皱着眉,虽然听起来不怎么对劲但她不准备去管小俩口床第之间的事,光是因为对妹妹的手足之情支撑着她听这种事就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又不能替柳叶过日子。她只赏了莺儿,叫她看好了柳叶,“有什么不对劲的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想法子送信给我。”
柳叶自己虽然身体受苦,可她以为这苦是女人就必定要是受的。从小她受到的灌输就是:女人哪,就是苦一辈子。女人哪,哪里有不疼的,来小日子时疼,做夫妻时疼,生娃娃时更疼。都是前世冤孽。
虽然她轻声对娘说了一句“那事儿很不好受”,李氏也只告诉她“你身子骨还未长开,等再长两年就好了,这是姑爷疼你,如果汉子不肯沾你的身那才叫哭呢。所以务必伺候好了你男人,事事都要以他为先。”
柳叶其实很想和姐姐说说话,姐姐一定能给自己一些不同的安慰。可姐姐很忙,只长青出来送了一大包药材、尤其里面还有很多妇人专用的,柳叶红了脸叫莺儿接了,李氏还在边上埋怨着柳桃没有包些燕窝给妹妹,这时长瑶进来,递过一个包裹:“大少奶奶忙,就不见小柳娘子了,这里面一匣子血燕一匣子雪蛤,叫小柳娘子不要舍不得吃。”
陪爹娘吃过饭,午后柳叶就惆怅的和卢溪月一起回去了。大事已毕,柳叶开始学做一个小主妇,柳桃并不多管她,因为柳叶小家人口着实简单,如果这样日子都过不好要么就是她笨得不可救药,要么就是卢溪月纯心不想和她过日子。
而妹妹所嫁也非自己所愿,所以柳桃也不乐意和她走动,柳叶现在要见她反而没以前容易。忙完了柳叶的这破事后柳桃开始问柳仲生俩老口什么时候回青湖府,这可着实把俩老口问住了,他们之前看大女儿抱怨归抱怨、不满归不满,可还是一切都帮着小女儿操持了的,也以为都会这样在你不说我也不说、大家默认的情况下一直住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