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收手,卫城忙问道:“清染,如何?”
叶清染从容回道:“卫妹妹的脉象有中毒之兆。”
“什么?”孙氏一听中毒,脸色瞬间白了。
卫城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可还严重?”
“能不严重吗,珠珠都肿成猪头了,呜呜……”孙氏跌坐在榻上,嚣张模样一丝也无,只剩下了恐惧和担忧。
叶清染摇摇头,宽慰道:“春日百花齐绽,又是花粉传播之时,本就容易有过敏之症。
女孩爱美,喜欢在屋子里摆放鲜花,甚至还喜欢以花卉沐浴,但有些花草相生相克,不可同时接触,卫妹妹便是这般情况。”
卫城也觉得卫锦珠这病来的蹊跷,果然是接触了毒物,忙问道:“依清染所见该如何诊治?”
叶清染望着缩成一团的卫锦珠,唇角微扬,声音轻轻柔柔,如同毫无攻击力的羽毛,“以银针解毒后,再喝两药要就全然无碍了。”
卫城的旧疾便是被叶清染的针术治好的,他自然相信。
可孙氏哪里肯让,就差要与叶清染动手了。
卫城命两个小厮直接把她拉了出去,又将门栓挂上,任由她如何叫骂都不为所动。
望着叶清染手中的银针,卫锦珠瑟瑟发抖,挣扎着避开。
“卫叔叔。”叶清染无奈的望着卫城。
“我来!”卫城挽起袖子,上前便将卫锦珠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仰头对叶清染道:“来吧清染,可以动手了。”
卫锦珠:“……”
叶清染走上前,笑颜如花,声音似水,“卫妹妹,可能会有点痛,你忍着些,很快就好了。”
每一针都痛得卫锦珠撕心裂肺,但疼痛远没有她所受的羞辱多。
她永远忘不了,她的亲生父亲帮着一个外人用银针扎她,这个画面足以成为她永久的噩梦。
半盏茶后,叶清染收起银针,卫锦珠早已大汗淋漓,衣衫尽湿。
她躺在床上大口喘气,刚恢复些许力气,便爬起来狠狠道:“叶清染,你等着,我跟你没完!”
叶清染弯唇一笑,“卫妹妹已然好了许多,至少吐字已经清晰了。”
卫锦珠一怔,这才发觉自己的舌头已经不那般麻木了。
孙氏哭嚎着跑进来,本打算与叶清染拼命,可待看见卫锦珠,声音戛然而止,“珠珠,你的脸不那么肿了。”
虽然还是胖乎乎的,但红肿已消。
卫城笑得具有荣焉:“我便说清染医术极高,你们非不相信,今日若无清染,你的脸还不知要肿到什么时候!”
叶清染写好了方子,递给孙氏,“孙夫人,只需照这个方子抓药,早晚各喝一次,余毒便可全消。”
语落,她含笑望着卫锦珠,温柔轻和道:“卫妹妹这两日要吃的清淡些,少说话,多休息,不日便可彻底恢复。
妹妹有事再唤我,我便不打扰妹妹休息了。”
卫城嘱咐了两句,起身送叶清染离开。
孙氏掐着方子,不知所措,“珠珠,要喝她的药吗?”
卫锦珠起身跑到铜镜前,对镜自照,银牙咬了半天,方才狠狠挤出一个字,“要!”
这种明明厌烦却还要仰仗叶清染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卫锦珠双拳紧握,镜中少女目光怨毒,“叶清染,我们走着瞧!”
回去的路上,暖儿好奇问道:“小姐,二小姐的病只喝药不成吗?”
“当然可以。”叶清染含笑轻语,眸中波光荡漾。
卫锦珠缠人又嘴毒,她略施惩罚,但也未想真毁了她的容貌。
便是她不出手,用不了几日也会完全愈合,不过是她心情不甚舒爽,收点利息而已。
锦绣与暖儿相视一眼,两人同时轻笑出声。
锦绣此番终是信了叶清染说自己幼时顽皮的事,不过她觉得这样的叶清染反是更好。
以往的她完美的恍若并非存于现实,如这般会喜会怒反是更加鲜活明艳,没有那种风一吹便会消散的不真实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