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振濯一本正经地道:“这原本就很失礼,姑娘不怪罪,我也是应该道歉的。”
玉荐冰道:“宋师兄是我的恩人,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不会怪罪的。我也是江湖儿女,不拘此等小节。”
宋振濯道:“姑娘不怪罪我也就心安一些了。”
宋振濯不再提刚才的事,将手中的着着火苗的符篆交到玉荐冰手中道:“这个叫做灯烛符,一张可以燃烧两个时辰呢,我们捉妖师出门在外需要照明的时候,都是用它。你帮我拿一下,我看看你的伤口,放心,它不会烧到手的。”
玉荐冰便将那灯烛符接在了手中,理了理头发,咬着嘴唇低下头,虽然很喜欢他这样关心照顾着自己,但还是装作一副很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道:“真的只是小伤啦,没什么大事的。”
在烛光的映照之下,他正在仔细地查看着她手臂上的擦伤,专注的神情令玉荐冰一时间有些着迷,只是心中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目不转睛地盯着宋振濯陷入了沉思之中。
“为什么他能那么冷静,一点紧张都没有呢,更别提脸红了。以前那些人看见我,都紧张的说不出话来呀!为什么宋大哥还能条理清晰地说出来?哦,不对,我宋大哥这样的人,怎么能跟那些好色风流的凡夫俗子比呢,我宋师兄就像是清风明月,干净纯洁的很,才没有那么多龌龊的心思,人家是胸怀坦荡,所以才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也泰然自若。”
玉荐冰又歪了歪头,抿抿嘴心想:“哎!好希望他不要那么一本正经啊,搞得人家也不好意思撩他了……”
她这边正觉得失望着,另一边宋振濯已经小心的卷起她的衣袖,仔细查看她的伤口,只见那雪白的藕臂上,蹭破了一大块,上面还粘着许多的灰尘泥土,混合着脓血,已经顺着胳膊流了下来,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伤,但疼痛是必不可少的。
她忽然间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她,焦急地说:“伤成这样,竟然还一口一个说着没事,难道真的不疼吗?”
玉荐冰看到他这样关心自己,乐得心花怒放,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低头道:“是有点疼,不过不要紧。”
她这么一说,宋振濯的神情反而更加着急了,嗔怪地道:“怎么会不要紧呢,血都出来了,而且这么大一片,还又是泥又是沙的,这要是换做别的姑娘,身上伤这么大一块,定然要吓得掉眼泪了,再不然也要嚷嚷着喊疼了,怎么可能不要紧?你这胳膊先别乱动,等我给你洗一下伤口。”
他说完便去了河边,从怀里抽出一块手帕,放在河水里打湿了,回来又细细地帮她擦拭着伤口。
宋振濯的动作很轻很柔,生怕她会疼,一边擦还一边轻轻替她吹着,玉荐冰一时间只觉得仿佛如在云端,在她的记忆中,自父亲去世之后,还从来没有人这样在乎过她的感受呢,她心中一酸,便忍不住把深藏于内心深处的柔软和较弱都剖开来给他看。
她苦笑着对宋振濯说道:“受伤了当然想哭想嚷了,可要是没人关心,哭和叫嚷又有什么用呢?有人疼的人才会撒娇嘛!我一个人行走江湖,受过的伤比这重的多了去了,要是次次都哭,只会让别人觉得我软弱可欺,我焉能活到今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