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衍这人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就是天之骄子,外祖父是政治清明深受百姓爱戴的仁君,祖父一声戎马沙场战功无数,父亲是平定叛乱的世袭侯爵,母亲是最受宠爱的公主,真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二十几年前,可能是薛衍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当时的皇帝仁宗看到还是少年的薛侯喜欢得不得了,当即定下他和柔嘉公主的婚事。
薛衍出生的那一年,吴王谋逆拥兵自重,直逼宫城迫仁宗立他为太子。彼时已经袭爵的薛侯带兵勤王,平定叛乱,立下赫赫战功,敕封一品军侯。新帝更是亲笔“护国柱石”金匾,以示嘉奖,薛府风头一时无两。
满城公贵的玉京,多少世家子弟要么是个喜欢斗鸡走狗的败家子,要么就是爱寻花问柳的浪荡子。像薛衍这样家世显赫,自己又是出挑上进,温润如玉且待人温和的公子,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这些都是麝月说的,小丫鬟说的时候口气中自然流露出一股惋惜之意,这样的温润公子跟她家姑娘简直就是绝配,只可惜……
苏若若信手捏起一粒葡萄放入口中,脸上挂满不屑的笑意:“纵然他有千般好万般好,却也不是我的菜。”转念一想,这是男尊女卑的古代,且不论麝月能不能听懂她这未来语言,这话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免不了又要掀起一阵风浪,立马改口道,“薛小侯爷家世显赫,人品出众岂是我这小小庶女能够高攀得起的。”
麝月是个聪明人,方才苏若若的话她也是听进去了的,如今在充分表明自己的惋惜之后,见对方仍旧态度坚决,便也不再继续说下去,只在心底默默祈祷,希望日后苏若若能够找到一个真心实意待她好的如意郎君。
这话传到墨韵轩时,已是三天后。苏夫人听到苏若若说的这些话时,脸上立刻浮现出一种放松的神,然后对着她右手边正点算名目的仆妇说道:“这个三丫头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与嫡姐争。”
周誊家的却不以为然:“夫人切莫放松警惕,奴婢可是听园子里的小丫鬟们说那薛世子对三姑娘很是上心呢,好像……”周誊家的凑到苏夫人跟前,压低声音继续说,“好像就连咱们老太太都有意撮合薛世子和三姑娘呢。”
“老太太?”苏夫人明显不太相信周誊家的话,“老太太素来喜欢吃斋念佛,往日府里的事情她都不怎么管,怎么无聊到去管三丫头的事情呢?”苏夫人颇有得意之色,多年来苏老太太一直在她的聚清堂吃斋念佛,鲜少出门,府里大大小小一应事物都由她来做主。
苏夫人走到一张藤椅旁边坐下,抬手示意周誊家的坐在她旁边的藤椅上,周誊家的辞了辞,坐在了藤椅旁边的小圆凳上:“奴婢也是听丫鬟们浑说的,不过,正所谓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奴婢还听人说,三日前薛世子为了带三姑娘去西山泛舟游湖,亲自给老爷下了帖子。”
“这事我知道,周妈妈,那日你去庄子上了,没有看到如今那薛衍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提起薛衍,苏夫人直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招了薛衍做她女婿,“也难怪颜儿那丫头动心,就连我这个岁数的见了,内心都忍不住软上几分呢。”苏夫人说着面颊上飞起一朵红霞,活脱脱一副小女人模样。
“既是这样,那我们就更得防着三姑娘了,万一她……”
“她敢!”苏夫人听了周誊家的话,旋即脸色一沉,“若是有朝一日苏若若真的敢和颜儿抢,看我不要了她的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