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氏往着岑紫泉,疼惜道:
“就是,刚才我还埋怨呢,我说姑爷有事忙着走不开,那外甥女总得带来见见我这姥姥呀,你瞧着,一会儿你爹回来,怕是又得念叨你一遍”
岑紫泉端起茶,她可是知道这胡双双想打听什么,更是绕话道:“瞧瞧,明明出嫁的是一个人,等想爹娘了回娘家便不能一人回,不然,就是姑爷呢?我那外甥女呢?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得亏是亲闺女,由着你们念叨”
胡双双心想,装样子,你这趟回来定是来拿银子的,什么想爹娘回娘家,十次有九次是有事相求。
“紫泉现在嘴可是厉害了,这不都是怕你跟你相公吵了架受了委屈不好意思跟我们说嘛,你要说了,保准给你出个好主意,就跟上次他赌钱,你回来跟爹娘要银子的事儿,我那时候是不在,要在的话,得好好跟你说道说道,这男人惯不得,那烟花柳巷不能去,可这赌,更是沾不得,一沾了,没得改,你最近没瞧见他有什么风吹草动吧?”
“嫂子你这说的,我家相公哪有那个胆量,那一回他就记住了”
岑紫泉依旧客气的回应,可是听着这胡双双字里行间的如此咄咄逼人,真想一巴掌呼上去,真不知道自己老实巴交的二哥怎么娶了这么一个媳妇。
无话可说,正好丫头端了瓜进来。
胡双双被她堵的心里不舒坦,两步上前取了两块瓜:“来,娘吃瓜,来,紫泉也吃”
就在岑紫泉刚摸到瓜的一刹那,“啊……”就瞧那块瓜在两人手前滑下,一下掉在了岑紫泉的胸前,裙上,最后沾染了裙角。
“紫泉你怎么没拿住呀,快快,快给大小姐擦擦”
胡双双恍然之间说着,俩丫头快些拿了面巾来擦,好歹擦去一些,可那瓤儿色红,落在那浅衣之上还是显眼的很,岑紫泉明她故意为之,也并不想戳破,谁想这胡双双接着又道。
“好好的衣裳染了色,不如快回府上换下洗洗,这衣裳想必还能有救”
管氏并没有多想,只又拿了块瓜给岑紫泉,道:
“不就件衣裳嘛,洗的出来便留下,洗不掉,就扔了算了,等娘再给你置办几身新花样的”
不说还好,一听这婆婆云淡风轻的,胡双双仿佛就瞧见无数白花花的银子进了外人的口袋,如何能答应,脸一沉,不悦道:
“娘您可真会心疼闺女,咱们岑家有多少家底您又不是不知道,今年的生意远不如去年,家里就剩那么点银子了,这下半年的生意如何还不知道,吃穿用度都得省着点,这以前您帮衬紫泉,我们不说什么,可如今家里头您有三个孙子一个孙女了,不得多给他们留点银子,这紫泉嫁出去了,这就是寻家的人了,她要是未出阁的大姑娘,您不说,我们这哥哥嫂子都还帮着您照应呢,可如今不同了,咱们得先顾自己府上的人”
“我说二嫂,你这是阴阳怪气的冲谁呢?我娘是你婆婆,我是你小姑子,论外人,那你才是真的外人,我娘给我什么还用的着你指手画脚了,我跟你明说,今儿我就是回来讨银子的,我爹娘的钱给我这亲闺女,你能怎么着呢?”
岑紫泉也是急了,一推椅子就站了起来,厉色瞪着胡双双说着,管氏在一旁拽她,急道:“臭丫头,怎么跟你二嫂说话呢?”
“这吵吵什么呢?”
外头来的岑成锋跟大儿子岑越老二岑余,刚踏进院子里头就听着动静不对,进了屋就瞧见这三人立在堂中,气氛更是不对。
“爹,大哥,二哥,你听见二嫂说什么了吗?我这得空回趟娘家,她在旁边跟防贼一样问东问西的,当我岑紫泉傻子听不出来吗?”
“快跟我回屋去,这紫泉好不容易回来,爹娘高兴还来不及呢,你这当二嫂的干嘛这是,快回去”
岑余为人老实忠厚,自己的媳妇什么秉性他是知道的,瞧岑紫泉那一脸的难堪,再吵下去只会说的越来越难听,推着胡双双就想往外走。
可胡双双哪里肯依?这话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索性就全说开才是,胡双双快语:“你说了今天回来讨银子的是吧,说吧,多少,多少能给你那个蠢男人填窟窿?非得要把岑家这点家底都给了才甘心是吧?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你不想着给娘家添置点什么就罢了,现在倒好,隔三差五的回来拿银子,你这侄子侄女都没吃没喝你就称心了是吧?”
“双双呀,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能让你们没吃没喝吗?紫泉别跟你嫂子一般见识,就这性子”
岑余圆场道。
“紫泉,我这前两日手下的说瞧见你家那口子在赌场那儿晃悠,我这还想找个空去问问你,他那毛病不改,可是不成呀”
开口的是岑越,他可没有老二对妹妹一味娇宠的那般,自来就瞧不惯,尤其是那寻方清初次上门之时,瞧着就是怂包架势,如今嫁过去,果真花样百出,更何况动的都是他们赚下的银子,给个外人花,他哪里会不说点风凉话。
岑成锋一听那女婿的赌性未改,不悦道:
“紫泉呀,果真你是给那寻方清回来讨银子的?”
岑紫泉被说中,自然不想多言,只能硬着头皮说:“才不是,既然你们都瞧不惯我回来,那我走就是”
话过,扭头门外去了,管氏心疼的厉害,气道:
“瞧瞧你们这当哥当嫂的,可真是好样儿的,紫泉,紫泉,等等娘等等娘”
这岑成锋摇摇头外头跟去了。
胡双双一把甩开岑余的手,得意道:“看见了吧,这要不是我守着,今儿又不知要费多少银子呢”回头撇了他一眼接着道:“况且那银子还不是花在你妹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