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大人物。”说完,收敛心神,不再言语,专心监视起布庄。
不知过去多久,车灯总算重新亮起来,文公公自布庄行出后,由车夫搀扶着直接上了鹿车,过程快速简洁,毫无耽搁。
与来时相同,回去时,车上依旧只有二人,两手空空,既无布匹也无箱匣。
这不禁大大增加了他的疑虑。
车子离开后,他与小甲亦抽身而去,转眼来到一条清冷的小道上,他在前,小甲在后,二人静静行路不言语,共同晒着漆黑夜里如薄幔般的雾气。
他心中满是矛盾。
中京城内,有个妇孺尽知的铁规,凡所有事,只要与妙音公主沾上边的,就是麻烦事,凡所有人,只要违背妙音公主的,就是自招厄祸。
这位殿下手段之毒辣,连亲生儿子都杀,坊间关于她的谣言就从未断过,桩桩件件,都传她为达到目的,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让所有人畏而远之。
却不知她与小小的莹月布庄能有何关联?
这桩案子,还能查下去吗?
思忖时,耳边凉风一挹,一道黑影欻然刮过鬓角,蹿到了就近的矮墙之上。
“你突然翻墙作甚?”他为此吓了一跳,失了耐烦心,语气难免有些不善。
头顶上方,小甲冲他翻了个白眼,“回家。”
“真没规矩。要走,连告辞都不说吗?”吓人一跳。
小甲眼睛一瞪,“我方才明明已经说了,你还点头回应来着,如今倒赖我不懂规矩,你到底讲不讲理?”
童玉宸挠挠头,知道这是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时赧然。
他这人只要一陷进思索,就容易出神,一出神,便谁的话都听不进、什么香都闻不着。
与他共事的手下,全都清楚这一点,绝不会在他思考问题时和他搭话,因为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可小甲与他结识不久,显然还没摸清他这点臭毛病,会产生误会,也是自然而然的事。
搔搔头,他嗫嗫嚅嚅地圆场道:“我没听见嘛,瞧你急的。你家住哪儿?”
“要你管!”小甲并无好气地答道。
他赶紧找补:“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一个女娃行夜路不安全。”
小甲拍了拍褡裢上的八支匕首,不言不语的同时满脸不屑。
他无奈地一哂,点点头,“那你自己小心点……对了,这是哪儿?”
左右一看,四下建筑一片陌生,并不记得自己来过这地方,不免有些心虚。
小甲慢慢瞪大双眼,显得不可思议地问:“这不是你带的路吗?”
“哈哈。”还能怎么办,惟两声干笑以应之。
免得把小姑娘惹急了,随便飞出两把刀来,大半夜绝对够他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