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盼儿站着的台子上,已经挂起了一个旗子,上面竖着写着六个字:如梦令,薛盼儿。
众人也是发出惊讶的呼声,这一晚上听的大多都是上元词,他们没想到这最后一位唱的竟然是如梦令的词牌。
望着台下人声鼎沸的场景,薛盼儿有些紧张了,人太多了,她从来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唱过曲儿,这楼上楼下五百人怕是有了。
林近在表演台的斜前方二楼,薛盼儿正当紧张之际,看到他就站在那里,才心下稍定。
林近也是伸出手指,放在嘴上划了一下,这是那日他教薛盼儿唱歌时候的开始手势。
弦乐响起,中庭内一时鸦雀无声,薛盼儿目不斜视的看着林近这边,轻启那莹润的朱唇,用她柔糯的声音唱了起来。
“一朝花开傍柳,寻香误觅亭侯。”
只此一句便引爆了全场,他们有些怀疑,这词、这曲这声音,当真是这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娘子唱出来的?
晏崇让也惊讶薛盼儿唱的竟然是如梦令的词牌,但是这曲儿又不是如梦令的调子,词的格律也不太符。
薛盼儿略显惊慌的继续唱着。
“纵饮朝霞半日晖,风雨着.....锦书送罢蓦回首,无余岁可偷。”
她唱到此处时台下已经沸腾了,薛盼儿唱不下去了,因为她的声音被掩盖了。
台前装花的纸篓不停的有各种花被放进去,他们真的不差钱,这就跟后世的追星一般,此时唱曲儿的名角也有着令人狂热的魔力。
正当薛盼儿踌躇之际,几声锣声响起,中庭里的人们才安静了下来。
这是全场仅有的一次沸腾,前面一百多名花魁没有人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主持之人走上台大声说道:“这是特殊情况,让她重新开始唱起,大家不要再出声打扰她了。”
然而此时,却有人走上前道:“她唱的非是如梦令的调子,词也不成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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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大宋的词作就是这般水平吗?”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辽国使团里那位状元郎邢彭年,他只听了这几句便找到了这首曲子的漏洞,于是他站出来说话了。
林近在上面自然看的清清楚楚,这些契丹人终于出来搞事了,他自然知道这前面几句确实不是词。
林近拍了拍晏崇让的肩膀道:“我下去看看!”
薛盼儿此时被气的不轻,自己唱的这曲儿是东家引申出来的,后面再唱就是词牌了。
正当她不知所措之际,她看到林近走了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东家来了肯定能解决这件事。
林近对着主持人道:“我便是这词与曲的作者,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主持人是一位三十岁出头的中年妇人,她一时也为难,对方挑的这毛病确实是有的,不过她觉得这曲儿也没什么大问题,只要好听能让人们喜欢就可以了。
邢彭年二十岁不到是很年轻的,他十六岁就高中状元,这让他养成了一副非常高傲的姿态。
他慢慢走上台子问道:“你所作?大宋的文人就是这等水准吗?这也配称为词吗?”
这话说的很难听,对方将大宋文人的标签挂在嘴上,着实让在场之人都有些气愤。
林近闻言笑了笑,“你是契丹人的走狗吧!”
他这句话说的更难听,听在众人耳朵里,也明白了感情这个人是契丹的汉人,是专门来这里挑衅的。
邢彭年被气的不轻,“你...你到底是何人,说话竟然这般粗鄙!”
林近比邢彭年身材高大不少,他俯视着看着对方,有些蔑视的道:“不才便是林致远,你就是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的状元邢彭年吧!”
众人闻言哄堂大笑,林近有不少人是认识或者见过的,他说对方是契丹人的走狗,又说契丹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这着实让在座之人对他好感倍增。
邢彭年脸涨的通红,怒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快,我倒是听说你的诗词不错,被誉为东京第一才子,没想到作的词这般不合格律。大宋是没人了吗?这种人也配称为才子?”
“邢状元说的对,大宋的文人竟把这个叫做词牌吗?”
此时萧正卿与刘六符、李珏也走上了台子,显然是上来给邢彭年帮腔的。
林近闻言笑了笑扭头走到薛盼儿跟前道:“那首词带来了吗?”
薛盼儿一双眼眸里泪水打着转,点了点头,“带来了,奴家这就拿给东家。”
说完她便从袖中拿出了林近那晚给她的那首如梦令的词。
林近拿了这首词走回来,递给了主持人道:“这便是我写的那首词,刚刚薛小娘子唱的乃是前面的一部分,是不属于这首词的,接下来再唱才是。”
主持人接过来打开纸张仔细读了一遍,又对着众人大声朗读了一遍,“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众人听完仔细品味过后,纷纷点头这是很好的一首词,是很适合女子来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