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醒来的时候,脸皮已经被窗户外投进来的阳光烤得发烫。
“阿红,不打鸣就跑去找芦花耍流氓,你没有鸡德,小心活不过中秋,你耗子尾汁!”
懊恼的坐起身,撒过起床气,林峰这才想起来,这里不是山上,是兰家的中药铺。
昨天他林峰还是山野穷小子,一夜之间已经华丽变身为有妻有业的成功人士了。
是的,事情就是这么玄幻。
按照道士爷爷留下的锦囊,昨天早上他来到丰城,给兰家的兰合贤老太爷祝寿。
跟着热热闹闹吃过午饭,老太爷和他三个儿子在客房待了很久,后来老大媳妇刘巧娥和长孙女兰芷溪也被喊去客房商谈事情。
到晚宴的时候,老爷子就当场宣布兰芷溪和凌霄正式结婚。
就这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整懵了。
好好的祝寿宴,这就变成婚宴啦?
林峰也感到莫名其妙,可道士爷爷留的锦囊里说,一切要听兰爷爷安排,他也就没话说了。
当然,还有个林峰不愿意承认的原因,他活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兰芷溪这么好看的女子。
婚礼仪式完成后,老太爷心情很好,在酒席上感慨,当年道长带着襁褓中的林峰来兰家做客,一根金针三副汤药就让四十来岁的老大兰一民有了后代,真是当世神医。
酒至酣处,老太爷还拍着肩膀勉励林峰,一定要勤学苦练,继承和发扬道长的一身神奇本领。
两杯酒下肚后,老太爷不胜酒力,就早早回去休息,婚宴也就草草结束了。
大爷兰一民率先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走了。
还是那间客房,大爷媳妇刘巧娥正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老爷子真是昏头了,我家芷溪人漂亮又聪明,二十岁就大学研究生毕业;你再看看你这呆头呆脑的土疙瘩样!真是气死我了……”
……
刘巧娥看起来四十来岁的样子,描眉画眼的,穿衣搭配很是新潮,如果不是太胖,看起来反而像兰芷溪的姐姐。
这刻薄的话语也让林峰感到自惭形秽,他抠着桌角说:
“反正还没拿到结婚证,您要是不同意,这婚事就算了吧!”
刘巧娥立即跳起来,拍着桌子喊:
“好啊,你、你还敢顶嘴?你一个入赘的,你竟敢跟我顶嘴!我、我……”
见丈母娘这么大反应,林峰很是莫名其妙,他说这句话可是真心实意的,怎么会是顶嘴呢?
一直默默看着窗外的兰芷溪转回身说:
“妈,算了,正是因为这婚事,爷爷才答应让我管理药厂的,我只想尽快让药厂赚钱,要不然那块地早晚还是被二叔他们开发成商品房卖掉。
就二叔他们爷几个那坏良心的做法,我们兰家早晚也要跟着倒霉;还有三叔家也是,跟着二叔瞎起哄,目光短浅……”
刘巧娥愣一下,还是把手里的鞋穿在脚上。
“也是,等药厂赚钱,他们就没办法抢走,那时候你就可以……好,好,还是芷溪聪明。”刘巧娥正说得高兴,一抬头又看见杵在眼前的凌霄,就厉声骂道:
“烦死了,一看到他这傻啦吧唧的样子,我就犯恶心,你赶紧把他弄远点……”
兰芷溪客气的问:“请问,你都会些什么?”
林峰拼命的想:会针灸,可还没达到道士爷爷的要求;望闻问切开药方也会,可在山上没见过病人;倒是跟着道士爷爷见过所有的药材。
被兰芷溪盯得尴尬,林峰扭捏着小声的说:“我认识所有药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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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
刘巧娥又开始骂:
“你看,你看他那土拉吧唧的蠢样!”
“好,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
在一帮意味深长的眼神中,林峰稀里糊涂的跟着兰芷溪离开兰家老宅。
穿高楼,过闹市,最后林峰被丢在这间中药铺里。
美其名曰:长房接祖业,作为兰家长房长孙女婿,他应该接下这份老太爷起家时的祖业。
对此,林峰倒是无所谓,在山上是一个人住,在这前铺后宅的中药铺还是一个人住,虽然地方破点,总归比山上热闹多了。
舒服的伸个懒腰,洗漱完毕,林峰迎着朝阳盘膝坐在床上,按道士爷爷传授的吐纳方法开始打坐。
心随意动,意随气转,运行一个小周天后,心气渐渐平稳下来,林峰取下左手的花瓣戒子,顺手一撸,一根三寸多长的金针就颤颤巍巍出现在指间。
持针在手,林峰气势立变,沉稳如山岳,他神情淡漠的念道:“持针之士要心雄,手如握虎莫放松,欲识机关三部奥,需将此理再推穷。”
随着口诀念诵,那柔软纤细的金针沉默的闪耀着金光,似乎变得笔直坚硬起来,不抖也不颤。
回忆着搓针的指法口诀,林峰把金针刺向横在双腿上的木板。
“搓针泄气最为齐,气至针缠莫就移,浑如搓线攸攸转,急则缠针肉不离。”
随着他手指的搓动,那看似柔软的金针竟然旋转着刺入那块坚硬木板内。
待金针入木三分,林峰变换指法,改搓为捻:
“捻针指法不相同,一般在手两般功,内外转移行上下,助正伏邪疾自轻。”
仔细感受着金针刺入木头纹理的细微变化,林峰时快时慢的捻动金针,一炷香后,只觉手上一轻,两寸厚的木板竟然被看似柔软的金针完全刺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