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姐姐,你......你没事吧?”
安承有些惶恐,他虽然和宁瑶相处时间不算太长,但也从没见过她这样不羁的样子,这和从前那个温柔知礼的瑶姐姐相差甚远了。
“......没事。”宁瑶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我定然是不会让自己和束儿身陷囹吾的,容我想一想这事该怎么办。”
云塔以宁瑶的身份重生,虽说失掉了上一世的记忆,但性格仍是洒脱不羁,所想出来的法子也是厉害。
“安承,我问你,若是我打算带着束儿离开这里,你......”
宁瑶的话还没说完,安承就撑着毛绒绒的小脑袋凑了过来。
“瑶姐姐,是你救的我,你去哪我就去哪。”他倒是懂事,卯足了劲儿冲出柴房,“我现在就去跟束儿妹妹说道说道。”
“等等!”宁瑶赶紧把他拉回来,“听着,若是束儿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你就带着她去到宁碧归宁用的马车里,我们一会儿坐马车走,那车快。”
“好,束儿妹妹肯定愿意离开的。”安承应了一声,撒欢似的往云束的房间奔去。
宁瑶望着安承欢快的背影发了会儿愣,转眼又笑了起来。这孩子怕是早在府里憋闷久了,能恢复从前自由自在的生活,心里巴不得呢!
但她仍是放心不下安承,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便快步跟上。
这孩子心中兴奋,飞奔一般的步子,迟了几步就不见了人影。
只是路过府里的织室时,宁瑶突然听见里边传来了说话声。
此时已是子时时分,按理说这么晚是不会有人在织室赶工的,难道是遭了贼了?
她把脚步转了个弯,贴着墙边往织室去。
只是到了织室附近,才见着这儿几乎是灯火通明,里边有不少人还在赶工,这种火急火燎的程度,是从前从未见到过的。
宁瑶好奇的绕到后边,听里边一批换班下来的绣娘说话。
“唉,这些天可真是累坏了。”其中一个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抱怨,“老爷非让咱们半月之内把叠花裙做出来,难办啊!”
“谁说不是呢!老爷宠着施姨娘,要什么都能给她张罗来,不过咱们累些也还好,这些日子赶工的工钱毕竟是平常的三倍不止呢!”另一个绣娘把声音压低些,“我听说啊,老爷近些日子就要把施姨娘抬妾为妻了。”
“从前不也一直叫着二夫人嘛,早晚的事。只是可怜了先前那位大夫人,到底是没福气啊!”
里面说话的声音逐渐被纺织声盖过去了,宁瑶在外边低着头握紧了拳头。
小的时候,她母亲身上的衣裙从来都是洗了又洗,穿了又穿,好几年都不曾换新。即使那时府里还算富裕,母亲都总担心被父亲埋怨奢靡。
如今府里生活拮据,那施姨娘要穿工序复杂的叠花裙,父亲倒是不惜从她们的吃食中克扣出钱来,也要满足她的一己私欲。
“也罢,我今儿个就偏要毁了这裙子,总不能好事都让你们母女俩占了不是?”
宁瑶嘟囔了一句,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长姐,你说什么呢?”一个怯怯的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是宁瑶的四妹妹宁馨。
宁馨是府里最小的姑娘,生母身份卑微,又在她出生的时候难产而死。她性子沉静,不讨宁卓喜欢,养在府里也只是多了张吃饭的嘴而已。
宁馨性子温顺,在府里没什么存在感,施姨娘母女不太注意到她,便不像欺负宁瑶宁束姐妹俩一样,她倒能落个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