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春知道,宁府那边更棘手,自己虽是那边的人,但是住在这边,那边是哥哥贾珍当家,哥哥贾珍虽袭了爵,但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自己虽然离的近,但与那边并不亲近,两府常有来往,就如这次赏梅花一样,自己并不在被邀请之列,自然也不常去那边。自己是真不喜欢这闺阁小姐身份,进出都要请示,很是不方便。
惜春知道,宝玉打今天起就已知男女之事,她要在这些日子里,对黛玉格外的好,把宝玉要说的都说了,要做的都做了,这样黛玉就不会因为宝玉的关心而动了感情。
黛玉也不会时而使性子,常常哭泣了,少哭两回对黛玉的身体也好。
过了晌午,惜春去找黛玉,见黛玉歪在炕上,惜春奶声奶气的道:“姐姐可曾吃了药,身上好些了吗?”
黛玉见她一进来就叫姐姐,亲热劲儿更胜了别人,心里一暧,忙叫紫娟倒茶来。惜春道:“姐姐不要睡,咱们说故事吧!”
黛玉笑道:“说什么?”
惜春道:“姐姐,一路从苏州来,把你见过的,听过的都讲给我。”惜春知道黛玉心里常想家乡,她成心让黛玉把心里所想都说出来,以免长期在心里积着,积出病来。
黛玉见惜春迫切的眼神,不得不一遍又一遍的说与她听。
待说完了,惜春道:“我也讲个故事给姐姐。”
黛玉笑道:“说来听听。”
惜春见紫娟坐在外间做着针线,心里欣喜,就骨碌着眼睛故意大声的道:“从前,有个富甲一方的财主,世代都是良善之人,并不做那为富不仁的事儿。生有一双儿女,只没了妻子。后来因为一点儿生意上的事,得罪了一些有势力的人,他先就仗着自己的精明强干,且并未为非做歹,并不怕那些人要挟报复,依旧是照常行事。谁知没过半月,这财主竟一病不起,眼圈发黑,口中常吐津液和唾沫。那一双儿女也才五六岁,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哭得死去活来。”
黛玉听的入了神,紫娟也拿着针线凑到了跟前儿的小凳子上,坐着听。
惜春心下更是欢喜,慢慢的喝了一口茶,紫娟道:“四姑娘快说,后来呢?”
黛玉道:“你只别打扰她,让她说。”
惜春道:“你当是怎么回事儿?“
黛玉道:“怎样?”
惜春道:“原来是那些有势力之人,安插歹人进了那财主家,在那财主的饮食上做了手脚,那财主竟是慢性中毒。”
黛玉道:“后来治好了没有?”
惜春道:“还是一个游方的赤脚医生,出了个方子,先是催吐,后又灌了大量的牛乳,竟把个将死之人活活给救了回来。”
黛玉听了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紫娟道:“要是真的被毒死了,这两个小的可怎么着呢?”
惜春道:“说的是呢!只是这牛乳解释毒的法子,亏他怎么想出来的。”
黛玉笑道:“你是杜撰出来哄我们的吧!”
惜春道:“哪个故事不是杜撰出来的?这样的故事我还有很多呢!姐姐不要急,回头搬到一处住着,我天天讲给你听。”
黛玉笑道:“难怪老祖宗天天的说你机灵,如今我也好奇你这小脑袋里都装的是什么。”
惜春笑着道:“我也盼着姐姐赶快搬过去呢!姐姐,你好生养着,要是总这么病着,老太太一定不舍得你搬过去跟我们同住,到时候又辜负了我的心了。”
黛玉道:“你看看这张小嘴,我哪舍得辜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