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霜筠站在书房外,犹豫了好半晌,终究推门进去。
屋内,霍禹正盯着沙盘思索着什么,听见门响,他抬起头,见是顾霜筠,朝她伸出手。
顾霜筠走过去。
霍禹拉着她并肩看那沙盘。
“你瞧,这是成国,这是盛朝。”霍禹边说边在沙盘上指点,“成国国君病重,三个在国内的皇子、一个在咱盛朝为质的大皇子。我朝如今同样面临夺位争斗,靖王同大皇子相似,如今远离都城,睿王在京中,宫中还有一个小皇子。单纯从如今的情势看,成国的局势,对三个在国内的皇子有利。而我朝,此时是睿王最好的时机。”
“但我朝国君身体康健,瞧着再活十年二十年都不是问题。”顾霜筠道。
“不错,皇上已经下令睿王去封地,如今虽因睿王妃有孕而留在京中,但孩子生下来,就怕皇上要他立即离京。届时他远离朝堂,一旦发生变故,国不可一日无君,他从封地赶来,已经无力回天。”
“与其等到以后无力回天,不如现在背水一战。”顾霜筠执起代表睿王的旗子,掀翻代表盛朝皇帝的旗子,插进皇帝的位置。
“你是说,睿王会逼宫?”
“如果我是他,会。”
霍禹摇头,“不可能,宫里宫外有十万禁军,执掌之人均是皇上信赖的心腹,睿王逼宫,是自寻死路。”
“若,他与成国大皇子合作呢?”顾霜筠执起那代表成国大皇子的棋子,“你曾说过,成国国内的三个皇子都有意角逐大位,大臣也各有依附,在国内情势正焦灼之际,派往盛朝的,不会是成国国内举足轻重的众臣,极有可能是边缘之臣。”
“为官者,谁不想平步青云呢?而历来,平步青云最好的路径便是认对主子,那么,在国内的三个皇子面前排不上号的这些人,拥立作为质子、跌到尘埃的大皇子上位,是一桩以小博大的冒险买卖。若这买卖又有盛朝王爷的支持……”顾霜筠将大皇子与睿王的旗子并在一起,“这买卖的赢率便大大增加,值得他们赌一把。”
“朝中那些文官,看似是站在盛朝的角度,冠冕堂皇地赞同放成国大皇子回去,实际上,怕是私底下早就得了睿王的招呼。”顾霜筠将那两面旗子递给霍禹。
霍禹接过,盯着那两面旗子,缓缓开口,“我曾猜想朝中人被成国大皇子收买,只是睿王……他如今不过一个被禁足的王爷,在京城,他能为成国大皇子离开京城提供助力,对成国国内的局势,他能如何?他帮不上半点忙。”
这,也是霍禹想不通的地方。
此时将大皇子迎回国内,除非未来是大皇子登位,否则成国使团这些人都会为新帝厌弃。而离开国内快五年的大皇子,在成国的势力远远弱于他的兄弟,逆势成功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皇子离京的三年里,睿王去的正是成国所在的西北方向,会不会这三年里他们在成国布下足以影响成国局势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