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为难我么。
“我……”千懿起身:“我会……”
“哦,我忘记了,灵士怎么能会这些,这些都是公主郡主们才学的东西,武将是不会这些的。”梵苓笑:“不为难你。”
紫棠在梵苓身后偷笑。
“王后见笑,紫棠公主跳了舞,千懿斗胆献歌一首。”她说。
“哦,那请吧。”梵苓很是高兴。
千懿走向宴席之间空着的琴台,想了想,花映在东澜海靛月楼里唱过的那首曲子,从那之后她便记住了,而母后和嘉肆都教过她七弦琴,虽然早过去那么久,随便拨弄两下还是可以。
她轻拨琴弦,清越的音律从指尖飘了出来,群臣宴毕,幕落之时,听到这声响纷纷将酒杯放下,朝琴台上望去,千懿手抚琴弦,未曾抬眼。
“绿兮恒兮,山水依依。灵兮风兮,两情相宜……”她开口,唱着曾经听过的曲子。
容渊正与伏闻说着,听到琴声也转过身来。?“千懿还会唱曲?”御星道:“从前怎么没发现,总以为她是神族的战士。”
容渊不语,眼里却只有那边的一人,琴台纵深处便是一汪春水潺潺不绝。
“你觉得不觉得这曲子有些熟悉。”容渊问御星。
“没有啊。”
“王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花映姑娘唱过的曲子。”翰城在容渊耳边说:“我们在东澜海里听过来着。”
“嗯?”?翰城肯定地点点头:“就是就是,是花映姑娘唱过的。”
“寒山青野,翙翙凤飞,我望天去,似是故人。”千懿继续唱着,旋律从心而起,她有点得意,毕竟以前并没有发现自己这过耳不忘的本事。
“千懿平日里行事谨慎,这不像她啊。”御星说:“都不认识了。”
“我们不知道的恐怕不止这些。”容渊望着台上,她专心致志地抚琴,全然未曾觉察周围集聚起来的目光:“我也从未见她这样过。”
台上风轻云淡,便是在唱着一段没有人了解过的心事,在辉煌灿烂的枫宴城之内,尽是绮错瑰丽的宏大之音,不曾听过任何人的婉转的低语,此声中有着幽绿森林中偶然的鸟迹,又是抑扬顿挫朝着某处的追寻,如泣如诉却不知归路,容渊站在台下。
他就这么一直望着她,从那日在暮樱殿里吻过,便时时刻刻都想说她是自己的人,想要昭告天下却不是时候,这个时候,他要把她藏起来。
一曲唱毕,眼泪从千懿面颊上滑落,她匆忙拂去脸泪痕,朝着众人行礼便退了下去。
“不错呀。”紫棠幽幽地说:“音色虽是平淡了些,倒是催人泪下呢!”
容渊看着千懿,一直到她坐回到自己的位子,方才静着的人群又恢复了热闹。
“不知王子可喜欢读诗?”紫棠在容渊身边:“我在冬境的时候,读过不少诗,这真是个好东西,诗人总能说出我们说不出的话来,王子听曲能如此专心致志,想来是喜欢诗词歌赋的。”
“是喜欢。”容渊偏过头:“怎么过了五百年,开始喜欢写诗了?”
紫棠妩媚地眨了眨眼:“王子记性可真好,我还当你认不出来呢,五百年前在雷冥岛上你我便相识,没想到五百年后还能遇到,紫棠从心里高兴,这样的缘分紫棠还从没有遇到过呢!”
“什么雷冥岛?”梵苓不解。?紫棠笑:“王后,都是紫棠那时候贪玩跑去雷冥岛上的灵术擂台,就在那儿遇到的容渊王子,容渊王子可威风呢!”
“哦?既然你们早就认得,这些日子紫棠都在神宫,我就将她交给你!”梵苓看着容渊,很是满意:“夏漠是与世迦之间,为了枫宴城,在你们这儿缘分能更上一层,再好不过了!”
“紫棠从小在夏漠长大,都是山和大漠,到了这儿枫宴城山清水秀真是欢喜!只是希望不要给王子添了麻烦!”还未等容渊说话,紫棠便又开口:“紫棠从小就被父王母后管着,读书,弹琴,练字,这是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按道理是入乡随俗,但紫棠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王子多担待。”
她抬眼微笑着看容渊,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和五百年前一模一样。
“王后,有客人远道而来,神宫来款待也是应该。不过我一直忙于政事,王后想必也看到,日后只会更急繁忙。不过王后不必担心,紫棠公主是贵客,我自会派人好生招待。”容渊对梵苓说。
“那些事情先放一放,你父王自然是了解的。你派人和我派人给紫棠有什么区别,还是你亲自去,你这些日子也疲累,刚好休息,不过就是游山玩水,你总不出宫,我也要替你母妃为你想想,紫棠是公主初来乍到,你照顾是应该的。”梵苓道,她用话压着容渊。
“紫棠不想给王子添麻烦,随王子的安排就好!不过五百年之前,紫棠输给容渊王子,虽说夏漠的灵士不能和世迦相比,但紫棠也是苦练许久,若是有时间,还望能和王子切磋。还有也给王子和王后带了薄礼敬上。”紫棠十分乖巧。
容渊笑:“多谢紫棠公主。”
梵苓看了看两人:“年轻人,你们聊吧。”便转身回去狄世炀旁边。
春宴已经接近了尾声。
”容渊哥哥!!”梅菁不知道从哪儿跑过来瞥了紫棠一眼:“公主安好啊。”
“这位小郡主应该就是芳名远扬的梅菁郡主了吧,在下紫棠,来自夏漠,这些日子住在神宫,初来乍到,遇到郡主也是欣喜,若是出游,郡主要不要也一起来呀?”
她笑吟吟地问梅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