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容嫣波澜不惊的明快语调竟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千懿原本悬着的心也放下来。
“姐姐,容渊到底在哪?”
“被禁闭啊,父王就只会那一套。”容嫣很不以为然:“不过他每天都派人过来问你的情况,知道你醒了,今天一定会来。”
“被禁闭到什么时候?”千懿问:“那他近日是都不出来了么。”
“哪能呢!”容嫣听了这话反倒乐了:“就算他出来,也会悄悄的,那个华渊殿如何能锁得住他啊,你且等着吧。”
“哦……”千懿懵懵地点了点头。
“我走啦,你自己好好休息。”容嫣说:“容渊嘱咐我一定要好好照顾你,你可不能乱跑哦。”
“哦,好。”
“对啦,容渊说你喜欢吃玫瑰香饼,还有芙蓉冰糕之类的,吃的东西都在外面的桌子上,你饿了就自己吃哦。”
“好啊。”她回答。
千懿望着容嫣华丽飘然而去,又看了看桌上的香饼,笑了笑。
华渊殿
眼前的长明灯亮得通透,凡宇走在窗棂之上,自顾自梳理着羽毛,狂暴雄霸的巨兽变成眼前温驯的鹿麟兽。
“现在夜渝和神君已经完全知道我们要做什么了。”凡宇道:“我们彻底在明处,有进无退。”
“这倒没什么,我只在想,容越顶不了什么事。”容渊穿着宽松的袍子,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春日微风吹起窗帘:“若是梵苓想要发难,到底会从哪里下手。”
“这个王后为何会如此歹毒?”凡宇很好奇:“虽说是王后,但手段也不弱那些前朝之人,王子你不是也差点被她害了。”
“那是很早之前,她想落井下石,不过被翰城发现了。”容渊淡泊的眸子里没什么表情,这段时间的奔忙,下巴上长出青色的胡茬,皮肤在风吹日晒里变得粗糙很多,不过这些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无所畏惧的男人。
“她是夏漠来的公主。”凡宇停在容渊面前。
“是被硬嫁过来的公主,之前不过是个宫娥的私生子而已,但因为她貌美绝伦,在枫宴城彻底改变了命运。”
“此话怎讲?”
“梵苓的母亲是夏漠王宫中的宫娥,见识卓越,胆子也大,夏漠起初并没有公主愿意嫁过来,只有梵苓。”容渊道:“而后才有今日,她的一切都源自和神君相似的野心。虽说我并不知嫁入枫宴神宫是否出自她的真心,但有一点能够肯定,她想要更多,为了容越,亦为了自己。这些年来她的动作也不少,况且容越实在不是能担大任的人。”
“原来如此,你们都说容越不够资质,那到底是什么样的王子。”
大概是觉得问得太直接,凡宇干笑了几声。
容渊笑:“他是我的弟弟,但是我只希望他在这神宫里能平安地过一生,他一定会受到伤害,无论是刻意,还是误伤,人与人先天的禀赋与后天性格都不同,若要我说,容越生错了地方,虽然锦衣玉食,可于他而言,没有什么大用。”
“对了,那日你救回去的女孩,伤得重么?”凡宇问。
“还好。”容渊走到茶台之前拿起一个杯子,欲言又止:“夜渝看来是知道她,专门冲着她下手。”
“日后应该更会针对她吧,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暴露在夜渝面前了。”
“无妨。倒不是要和父王争夺,只是我有我要做的事情,他会明白的。”容渊说。
想起千懿,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畏惧,这畏惧因爱而生。
千懿终于成了他的软肋,最碰不得的那一块,她的血一滴滴留下的时候,好像被割开伤口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容渊王子,我想问你,为何要选这样一个人在你身边呢。”凡宇玩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