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容渊虽也疲倦:“现下西城也解封,你先回去吧。”
“我还好啊。”千懿说:“没事的。”
他见她有些无精打采,便在她身边坐下,往她这边靠了靠。
“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他低声问着:“会不会太辛苦了。”
是很认真的语气,在纷乱忙碌,只听得到指挥和命令的当下显得尤为柔软。她摇摇头。
“别把什么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千懿道:“我没关系的,这样刚好。”
他鼻息就在她耳侧,一如很多次,心悠悠地悬着。千懿偏过头,容渊垂眼。
“怎么?”
“我想说什么,忘记了。”
他又是那样笑,先是目不转睛地看她,而后起身朝门外,走了。
她托腮看容渊的背影,有时候,这个男人的心思,确实有些难懂,况且他也从不多说什么,大部分时候她靠会意,可总有那么些瞬间,
千懿想站起来,却忽然一阵剧烈的晕眩,她站不稳,这才想起来,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任何东西了,如今身为一个半人半神,还是要吃饭的。
果然不用躲躲藏藏的,是比原先要辛苦。
她又坐下,想着先缓缓,就趴在桌子上,这后堂里人来人往,但她却越来越迷糊,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容渊回到后堂的时候,千懿却趴在桌上睡着了,孤零零的一个小身影,却睡得很香。
本想要叫醒她,却没出声。
他走到她身边坐下来,习惯性摸了摸她的额头,睡梦里,她朝着他的手蹭了蹭,容渊脱下外裳给她盖着,她睡得很沉,容渊想起来,对于一个还未成神的人来说,休息还是每日必做的事,但她也已经很多天都没有休息了。
“王子,要不要送千懿姑娘回去。”翰城从楼上下来,走到容渊跟前,目光落在千懿身上。
“你的事情忙完了?”
“没有。”翰城猛烈摇头。
“那还不快去。”容渊头也没抬:“去找条毯子给我。”
伶俐如翰城,手里还攥着一把蒲草,瞬间会意:“好好好,我这就找人去。”
“对了。”容渊从袖口掏出一张字条,看毕:“你等下去一趟北宅,找洛枫把东西拿过来。”
“是账本么王子。”
“是。”
“这花映姑娘也太厉害了吧。”翰城一提起花映就傻笑:“我这就去!”
他看着那睡梦中的面容,连着肩膀上都给她盖好
“千懿。”他俯下身低声:“我们回去了,醒醒。”
沉睡的人嗯了一声,眼皮微微动了动,没醒。
翰城拿了毯子过来,他拿起来只觉得太沉,这样的厚度压在身上会不舒服,便推到一边去,不想千懿手指碰到了,一点点扯向自己胳膊下面,容渊帮她垫好,千懿不动了,披在身上的衣服落下去一半,他沿着她的肩膀重新盖上。
他又靠近了一点儿,她身上蔷薇的香气钻了进来,这样的距离,微光在她的面容上镀了薄薄一层,如同一支墨笔,只勾勒出温柔的轮廓,不再细着去画了,是不想将那美丽斧凿分明,留了大片朦胧,水意滢滢的透白。他索性也不叫她,就坐在旁边等着她醒来,小半时辰过去,她还是在睡。
皱着眉头,不知在想什么。
见天色不早,容渊又叫她,轻轻抚着她后背散落的发。
她嗯了一声,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却忽然发现自己身上盖着的衣服,而对面的人,正看着她。
千懿还没全醒,晕晕的,就被他拥着出了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