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最没有想到的,就是又在这儿遇到了元海,元海看到容渊,虽然没有觉得惊讶,但也怔住了半天。
两人一时间无话。
“你们认识啊?”御星夹在中间,有点懵:“怎么就认识啊?”
“王子,我没想到能再遇到你。”再见到容渊,元海惊讶又是高兴:“多谢王子当年救命之恩,若不是你,我肯定没有今日。”
“是你选了我。”容渊笑笑。
“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御星完全摸不着头脑。
“御星公子,是这样的。”元海拍拍御星的肩膀:“先坐下,容我同你慢慢道来。”
他点燃了放在桌上的烟斗。
当年世迦破鹿阳之时,元海正在鹿麟的地牢里关着,战争结束之后,神君狄世炀大赦枫宴城,但元海的罪过被写成了背叛神族,这种罪名是不能被饶恕的,无论是鹿麟还是世迦。
于是容渊找到元海,听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待清楚,上书一封给神君狄世炀,方才将为元海免去了更长久的牢狱之灾。
只是那时候的元海和妹妹元歌,不想再到神宫,也不想在做驯兽师,只想回到家乡南风郡去,于是又过了四百多年。
御星听得一愣一愣:“原来如此啊……”
元海点头:“就是这样。”
“那你如今回来,还打算走么?”
“不走了。南风郡是我的家乡,可我的所有功业,都在这儿,我走不了,也不想走,只想回到枫宴城来。主要是妹妹想要回来,不做驯兽师,就在铁牙军中为玄衣,总要有点事情做。南风郡对她来说太没劲了。”
“先生的妹妹也曾是驯兽师?”容渊想起,将元海救出来的时候,等在神宫之外的那个女孩:“留在枫宴城,我们还可以时常见见。”
“我们都是南风郡驯兽师家族的人。”元海喝了口茶:“今日是碰巧,但就算王子不来,我也会去找你的。”元海道。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
“对了,从前在鹿阳的时候,你们不认识么?”容渊问御星。
御星摇摇头:“不啊,我只知道神宫中的驯兽师首神叫做南风元海,更不知他后来竟然有这些故事,但我父亲或许知道,我当年可根本不关心这些的啊!”
“你在外海之外还没玩够啊?没完没了了。”容渊打趣。
“所以元海,当年我也差一点就能认识你。”御星笑道。
“从前我与伏闻大人也不过是见过几面,驯兽师不在前朝,大部分时间不与其他官员照面。一年也难得的见几次,到了后来,就彻底再没有见过了。”元海说:“不过一直很敬佩伏闻大人的为人,也听说当今的轩辕学宫交由他来主持,对想要修行灵术的年轻人。应是福音。”
御星忽然想起来鹿麟兽,赶忙说明来意,元海将三人带进后庭,容渊这才看到,后庭看似像是露天,屋顶窗格上是一层薄薄的结界,阳光刚好透下来,一半明一半暗,将那一枚鹿麟兽放在桌上。
而元海的桌上,松松地摆着各样玲珑古器。
御星环顾四周,好像是在找什么。
“元老板精通古器,就让他帮你看看。”御星将鹿麟兽递给元海:“这是暮扬公子前月偶得,似乎是鹿麟的东西。”
元海看着那鹿麟兽,拿起来放在光下照着,只觉得分外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来何时何地见过,从前他是鹿麟神族的驯兽师,在神宫里各种古器见了不知多少,但这个东西,精雕细琢,鹿麟的眉眼生动,即使只是小小一只,却也比得上最通透的冷银。
“这银很少见,冷银,和碧落天刃同为一种冷银,只有极寒荒原深处才有,就算是枫宴城里,应该只有最好的兵器铺子里会有存着的一些。”元海说:“但这样形制的器物,我也没见过,看品相应该是首饰一类,但还不能断定,首饰我见得少,不过都是些瓶瓶罐罐,再要么就是一些冷兵器,这个东西,我还真是不太懂,可看样子不像是镶嵌在剑上的东西。不过用它做首饰的,恐怕太奢侈了。”
元海透过琉璃镜仔细地看着:“敢问暮扬公子这东西是从何处得来?”
“实不相瞒,是我的属下偶然在路边捡到,他也不懂,本就是拿给我看看,但我素来喜欢鹿麟古器,这东西虽小,但看起来品相不凡,我也很好奇。”
“路边?”元海想了想:“按道理这种东西都是被放在家中,小心保存,不应该随随便便出现在路边的。”
“怕不是哪家小姐公子带着出去,从马车上落下来的。”御星突然插嘴:“那日不是千年大祭吗,满枫宴城的人都出来了,就连平时没人走的小路上都站满人,这可说不准是谁落下的。”
“嗯。”容渊点点头:“是有可能。”
“我这里有些鹿麟古器的鉴别书,但都是残缺不全,这些年也都一直束之高阁,不便取阅,等我找找看看,若是找到和这东西相关的文书,我会派人告诉你。”
“多谢元掌柜。”
“御星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元掌柜笑:“今日的茶可还好。”
“一如既往。”御星笑道。
“公子要常来啊!”元海对两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