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顾惜年之前在说,要他养着身子,他便不喝那酒,而是非常理所当然的把酒杯递到了顾惜年的面前。
“钦天监早有酿酒的秘方,但每年酿出来的酒数量却是极少,大神官还有藏酒的爱好,大半的酒全都深埋在地下,除非是贵客,否则他是不会轻易拿出来的。如今搬到峦山长居,山里的果子最适合酿酒,云顶天宫拿出来待客的美酒佳酿,颇有些滋味。阿年,你喜欢便是多饮一些也是无妨,本王在呢,醉了便醉了。”
顾惜年神情一紧。
她发现,自己的脑筋一下子被他撩拨成了一片空白。
清冷的神殿之内,像是有人升起了一团火,把她烘烤的浑身热腾腾。
她抬手,接下了那杯酒。
单手捏着,放到了唇边。
酒液入口微涩,随即转为甘甜,酒香在口中流转,一路滚烫入了腹,但后味依然是极香。
这酒,滋味真的极好。
顾惜年对于酒,相当的挑。
可今天喝的这一杯,却是发自内心,真的喜欢。
她以为自己已是不动声色,却未想到,早已落入到他的眼中。
盛宴行将一切,做的堂堂正正,她喜欢,他便亲自为她斟酒,哄她来喝。
在外人面前,这也是夫妻之间的小小趣味,并不觉如何。
唯有顾惜年,心中饱受震撼。
她与盛宴行之间的关系,何曾进展到如此地步。
脸颊染了粉红,比之前眩晕更深。
她喝了一杯,他便再倒一杯,时不时的还要把她喜欢的菜,亲手调换到了她的面前。
如此张扬的宠溺,绝不多见。
盛宴行做的再是自然不过,至于大神官如何想,或者顾惜年如何不自在,他仿佛并不会放在心上。
顾惜年醉心于美酒之中时,盛宴行又将森冷的目光,投向了大神官那里。
“是你对皇上、对群臣、对这天下的百姓宣布,阿年是我的福星,她嫁入王府,便是为了给本王冲喜。如今,本王已然痊愈,阿年必是福星无疑。那么,不知大神官对于皇上那边该如何交代?明知她是福星,真的可以救了本王的命,大神官却推动、放任这件事发生?皇上会如何想?”
盛宴行满眼邪魅。
颜汐被他几句话,直接激出了冷汗。
“为帝王者,多疑也!大神官或许与皇上之间存在着某种默契,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皇上对于大神官的话是深信不疑。但正是因为如此,若有心人在皇上面前嚼一嚼舌头,皇上昔日对你多信任,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便有多激烈。”
顾惜年的脊背,流窜过了一抹冷意。
颜汐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清晰速度在崩裂, 破碎。
盛宴行要达到的便是如此效果。
他的笑容转深,举杯致敬:“大神官在民间的盛威极高,据传你已是得道了活神仙,如今活神仙再显神迹,皇上能听得进去你的解释吗?”
一开始,这只是利用顾家嫡女来设置的局,唐王必是,冲喜失败的顾家嫡女必死,从此唐王一脉,彻底凋零。
谁知,顾惜年竟成了其中最大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