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赶巧有那么一个兵伢子,可能接触过深山里的人,认出了这个人的装扮。
兵伢子说,从这个人头上戴着的斗笠看,应该是彝族寨子中的‘毕摩’,而且属于毕摩层级很高的那种。
‘毕摩’是彝语音译,‘毕’为‘念经’之意,‘摩’为‘有知识的长者’。
毕摩是彝族的祭司,在远古时期,属于大巫师,掌管着神权又把握着文化,既司通神鬼又指导着人事。
在彝族社会中,毕摩的地位相当高,但毕摩也有层级,换句话说,能力越高,层级越高。
兵伢子为何说这个人的毕摩层级比较高,这跟他戴着的斗笠有关。
道士有法器用品,彝族的毕摩除了法器,还有‘法笠’。
‘法笠’彝语叫‘勒伟’,是毕摩的防护伞和避邪物,一般是用蔑编成,形如大斗笠。
有的以黑色毡片或以纯白羊毛制成帽套套于笠上,谓之‘毕尔拉畧’,意为‘虎眼神笠’。
每作一次祭祀仪式,便加一层羊毛毡,其层数越高,表示毕摩法术越高,所以彝语谓之为‘神笠毕晃晃’。
据传古时候毕摩戴的法笠为红色八角形状,所以当时兵伢子猜测,那个人头上的斗帽绝对有些年代了。
徐卫平他爷觉得这个人应该是附近彝寨的毕摩,至于来山中干什么无法得知。
兵伢子还说,刚才毕摩说的有那么一句半句他听懂了。
大概是说,不该什么,收好圣物之类的话。
徐卫平他爷惊讶之余,觉得手中那两样东西可能不得了,于是立马收了起来。
其他兵伢子们议论着毕摩为何会跑到这深山之中,为何又躲在这洞穴之内,一时间山洞里人声不绝。
(本章未完,请翻页)
突然,所有人像是约好了一样都不再说话,洞里一下变的非常安静。
因为他们都听到了一种奇怪的声响,那是从洞穴的更深处传来的。
这种声音像极了牛叫,又感觉像是一个巨大的轮子在滚。所有响动由远及近,伴随着震动瞬间就到了他们的近前。
洞里所有人顿时都站立不稳,地晃山摇。
徐卫平他爷知道这是山怒地动了,但当时谁也没有想到,这场地震就是当年的‘叠溪大地震’。
那次地震,川西北叠溪羌城被地吞,彻底从地图上抹掉了,叠溪城及附近21个羌寨全部覆灭,死亡不计其数。
随着大地的摇晃,徐卫平他爷在惊慌之中没站稳,抬手不小心把那个毕摩头上的法笠扒拉掉了,毕摩的尸体也被震的倾斜在了一边,苍老的面容现了出来。
但只在火把晃动的一瞬间,徐卫平他爷看到了一生都无法解释的东西,那比死亡的恐惧还要震撼。
在那乱糟糟的人影晃动之间,那具毕摩尸体的脸部额头上,竟然有一只半睁着的眼睛。
也就是说,这个人异于常人,他有三只眼睛。徐卫平他爷无法忘记,那人的第三只眼睛就那样半睁着,虽然没有了活人的生气,但它似有不甘,非要目睹这场地动山摇一样。
徐卫平他爷连地震带来的恐惧都忘却了,愣在了原地。
所幸当时有人拉了他一把,并且给他揪出了洞外。
他身上背着的那块三角形东西,还帮他档了块飞落下来的石头,这让他更加认为,毕摩给他的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圣物。
洞穴坍塌了,除了徐卫平他爷看到了那第三只眼睛,其它关于那个人的所有秘密,被永远压在了深山之中。
他爷觉得,这毕摩肯定不是一般人,交与他手中的东西也来历不凡。
就这样,经过很多年后,那两样东西却没有人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所以最后也就成为了徐家传家的物件了。
徐卫平后来还跟王立涛博士说,那陶罐中,其实还有东西,那是一张皮质卷轴。
王立涛博士更是大喜,请求徐卫平能把这些物件让他带回文研所做技术鉴定,徐卫平答应了。
王立涛博士随后请来了我们这些比较专业且都是他的圈内好友,一起分析研究这几样东西。
这几个人分别有,史前考古学、古生物学家洪江;古人类学家、民族学家马玉龙先生;四川大学考古系秋末雨博士,还有我。
王立涛博士打算先把这几样东西送去做‘碳14’鉴定,但是被我拦住了。
因为以我的经验来看,这几样物品并非刚出土。它们在历史中被辗转易手不知多少次了,早就碳污染严重。
又加之陶器不是有机物,也同样存在外界物质干扰,就算用先进的‘热释光’断代,也会和‘碳14’一样无法准确测出确切的年代。
并且在测定中势必会对这几样东西稍有破坏。
所以唯一可以判断真伪年代的方法,就是凭我们这些人的经验阅历来确定了。
我们通过对那陶胎器造型以及它的基底色调、图案纹饰和字符的观察,发现那件陶罐造型饱满浑圆,器表‘土沁’深入胎骨,修胎光洁,综合器物造型口沿情况来看,判断为史前制品。
也就是说,这个陶罐绝不是现代仿品,它存在于相当古老的时代。
在分析研究当中,我们这几个人一致认为,这几样东西在考古史上有着非凡的意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