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间的思索,陆晨没有再选择冲向那只海德拉,而是在蛇群中飞速的游走,一时间雪原上狂风的走向被改变了,那是更强的风暴。
少年就是风暴中的死神,每一次出刀,都有蛇头起落,所过之处留下一条长长的飘血带,二十米以下的巨蟒无一幸存。
而他也终于回到了原先营地处,站定后左手和泉守兼定挥刀将一只想要偷袭他的小蟒蛇斩成两截,狂风带着血雾自他身后向前方飘去,他单脚踩向黑棺的底板,直接将这沉重的黑棺竖了起来。
随后双刀入鞘,手在黑棺上一抚,棺盖被翻至一旁的雪地中,他伸手取出那巨大的屠龙凶兵。
暴风雪愈发的猛烈了,连阳光都被遮蔽,昏暗的光投在漆黑的刀身上,又能看到那氤氲的红,这柄凶兵已经被镀上了贤者之石。
陆晨的一头碎发被刮得狂舞,双眉沾着雪白的冰花,他单手持着黑玄,看向那朝自己汹涌袭来的蛇群,咧嘴笑了笑。
砍这些家伙,果然还是黑玄好使。
另一边,蛇群的小部队追着楚子航和芬格尔,环绕在高坡上,从它们有序的进攻可以看出,它们绝不是低智的生物,如果不是芬格尔终于也开始舍得出力了,楚子航一个人或许已经有些顶不住。
“FUCK,北极怎么会有这种鬼东西!膈得我手疼”
芬格尔挥动着那柄沾满油污的长刀,劈断了一只两三米长的黑蟒,骂骂咧咧的。
他和楚子航背靠着背,一人防守一个方向,又有一只五六米长的巨蟒跃起身躯朝芬格尔扑来,芬格尔一双黄金瞳亮起,在楚子航看不到的角度中,他远不像是嘴上说的那么慌乱,而是沉稳镇定。
他的脸上攀上了一层金属光泽,右手挥刀砍下一只蛇头,脚下的冰川表层露出细微的裂痕,左脚抬起正踹在巨蟒的下首处,竟然将这只体重过吨的巨蟒踹飞出去。
“再守几分钟,要相信陆兄能解决战斗。”
楚子航再次发动君焰,将那群体型较小但数量较多的巨蟒烤的焦糊,不禁也喘了口气,他已经是第四次发动君焰了。
主要面对这些体型庞大的巨蟒,想靠村雨砍下对方的头,体型“极小”的还好说,稍微大点的他就无法一刀两断,在这样紧促的战斗中,一旦刀被卡死,就是致命的。
“解决战斗?不是我小看陆师弟,但那家伙也太大了吧?就算是龙王,龙躯能有这么大吗!?”
芬格尔瞥了眼远处的海德拉,这简直是从神话中跑出来的巨兽,从躯体力量上来说,可比师弟曾经斩杀过的那位次代种猛多了。
“……陆兄的战斗经验很丰富,他会扬长避短的。”
楚子航也是沉默了下,老实说如果面前是一只普通的次代种,他都不会太过担心,但这只海德拉祂实在……太大了。
传闻深海中的霸王乌贼能长到八十米长,可在对方面前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真是晦气,尼伯龙根没找到,染了一身蛇腥。”
芬格尔挥刀劈砍,将一只想要偷袭楚子航的小蟒蛇斩断又回身踹开一只巨蟒。
快、狠、准,如果学院新闻部的成员看到这一幕,将会震惊的下巴都脱掉,没想到他们的废狗部长居然也能有如此神勇的一面。
楚子航也有些诧异的看了眼芬格尔,让芬格尔有些不自在,“怎么,师兄没说过吗,我当年也是A级的好汉啊!”
楚子航没多评论,只是道了声谢:“多谢。”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即使是小规模的蛇群,他也很难守住。
“谢什么啊,要谢也要谢陆师弟,我亲临现场才知道,这特么简直就是战神啊!”
芬格尔挥刀劈砍后吐槽道,他用余光看了眼远处的战场。
巨蟒中的主战力,体长超二十米的大型巨蟒,此时都聚集在那里围攻着少年。
战场中不时闪起如日轮般的黑色圆弧,光芒闪灭后,便是漫天飘洒的赤色冰珠。
冰川剧烈的震颤,那是因为少年携带着巨大的重量,又在冰面上发力引起的,所过之处,冰沫飞散,裂痕延伸开来。
那些大型巨蟒的速度并不慢,它们都是自然界中的顶级猎杀者,在这片永恒冻土上无论是什么生物碰到它们都只有被吞噬的份,可今天它们狂乱的扭动着身躯,巨大的蛇头探来探去,却摸不到少年的影子。
唯一能触碰到少年的部位,便是它们的脖颈,但那也并非是少年的躯体,而是他手中的刀。
那不是亲密的接触,而是死亡的降临!
黑色的巨刃于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如同鬼头落铡,小一些的巨蟒头颅被连根斩断,大一些的也是只连着层皮轰然倒地,无需少年再次补刀,血液的流逝和寒冰冻结后血管的封阻,让它们只能躺在地上扭动着身躯等待死亡的降临。
那只身躯最为庞大的海德拉在蛇群中移动,看着自己的手下一一阵亡,却无能为力,它只能追赶死神的身影。
当最后一只巨蟒倒下,死神回身与海德拉相对时,祂才感受到那股足以与祂匹敌的威势,忽然发现自己追逐的并不是猎物,猎人和猎物的关系永远是相对的,又随时会翻转。
风雪自海德拉的身躯上拂过,又被挡下来大半,祂巨大的身躯就如同一座山脉,极北冰原的寒风也无法撼动,祂那巨大的身躯上肌肉明显的紧绷,显然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地面上的冰川在九头仰首时承受巨大的力量,崩碎四散。
那朝少年冲刺时乱舞的九头,像是古代神话中的九条黑色蛟龙,携着吞天噬地的伟力!
蛇群纷纷的在两侧伫立,昂首注目着海德拉,像是一个个士兵为帝王的行走敬礼。
而下一刻蛇群又动摇了,原本另一边渺小的身影上也爆出了冲天的光芒,雄浑庞大的黑影出现——黑水玄蛇。
蛇群们躁动不安,体内的血脉在撕扯牵引,它们的血脉混乱了,一时间竟不知到底该臣服于哪位至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