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十八又带着颜若兮认识了一下荣盛坊中几位管事,眼看到晌午了,崔牧云干脆在醉仙楼订了酒菜叫送来。
正在客房用餐,铁六和铁十三就回来了。
崔牧云见铁六又黑瘦了一圈,虽然穿着个宽大的衣服,可都是为遮掩身上的伤势,埋怨道:“这么大的生意了出几个臭虫也是常情,水至清则无鱼,老六你可不敢有闪失。”
铁六感激的朝崔牧云拱拱手,转脸苦笑着递上一个册子:“多谢主上关心,属下办事不力,不但这次折了十几位暗卫,也看到了各地坊间触目惊心的问题,揭开盖子,臭虫不少。”
崔牧云接过册子,翻看了几页,暗自吸了一口凉气,看了铁六一眼,见他也是一脸的忧郁。
他深知铁六的个性,不会把莫须有的东西呈报上来,只是这名单出乎意料之外,不由他不心惊,但不动神色将册子放在桌上,招呼铁十八赶紧重新去订桌饭来。
铁六叹了一口气,“我是越调查越惊恐,不过细想,如今五国均都虎视眈眈,不知相互派遣了多少奸细,咱们各坊及车行均都货通四方,太方便于隐藏身份。”
又苦笑道:“如此想来,这几年在几国的生意都顺风顺水,也怕是和这些有些关联,有了这些人的身份做盾牌,当地的官吏那里敢欺压?”
“我当时就想下手清除,但怕会引起更大麻烦,所以我不敢自专,回来请主上定夺。”
“还有军粮贩运一事,也已经调查清楚,与晋王妃及张氏商行大有关联,由常平仓暗中从楚国低价收购稻米,再以对调名义从常平仓运到广运仓,装着从楚国收购的粮车到广运仓后,装的是别的货物或者是空车返回。因此,常平仓和广运仓的存粮不曾短缺,而多出来的粮食由广运仓由汾州过黄河,运到了绥州。”
“我们在齐国和北方的车坊均参与了此事,属下办事不力,请主上责罚。”
铁十三也赶紧站起来,躬身谢罪。
“先别领什么罪责,现在这个局面,要是处罚某个人,怕是连我也拎不清楚,先吃饭吧,吃完了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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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议。”
待众人吃完饭,找了一个静室,崔牧云才淡淡的说:“我也想了一下,还是无解。”
“荣盛坊的生意不能受影响,虽然今年皇上恢复了皇庄的赋税,还将各地矿产税收收归内库,还将皇家内库与户部国库拆分。”
“但总得有个缓冲,再说如今荣盛坊养活了多少人,你们是知道的。”
“投鼠忌器呀,老六你也说了,各坊中各国暗探遍布,你若着手处理,各地的生意还做不做,即便处理了,难保新招的人手就不是奸细。”
叹了口气,“当然,生意要做,底线也要有,只要是不妨碍大魏的安危,不制约荣盛坊的发展,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了。”
“不过老六你这些日子和东篱先生商讨一下,也定出个章程,军有军规,家有家法,不能没有规矩啊。”
“今后荣盛坊还是从要铁衣卫脱离出来,倒不是嫌弃大家,老六你给大家说明缘由,从铁衣卫脱离出来的兄弟,只是消了官身,依旧还是一家人,不能给人以口实,免得出现祸端,连累大家。”
铁六想了想,还要说什么,见崔牧云眼色,说了一声:“这样更好。”便低着头喝茶。
铁十三和铁十八苦着脸,见铁六点头却又不敢说什么。
待众人散去,只留下铁六,崔牧云才说:“我将铁衣卫和荣盛坊剥离,老六你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