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云飞垂眼,顿了顿说:
“其实我们两个是一样的,我也会胆小。
不够勇敢,是我的错。
——但是我想要让你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和你试试看的,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给你看好不好,我会用接下来的时间,让你真正相信我所说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
梁云飞想和安素试着一起走。
安素:“……”
安素整个人都呆愣着看向梁云飞。
她还没有消化,梁云飞的话却依然还没有结束——
“没有能提早注意到你的心意,是我的错。”
“没有在你伤心难过的时候,陪在你的身边,是我的错。”
“从来没有让你知道我对你的在意,是我的错。”
梁云飞一口气道了好几句的歉,他不知道,安素曾经因为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过多少次。
梁云飞再一次郑重地告诉安素:
“你没有求而不得,所以你不用觉得与任何人同病相怜。”
安素似懂非懂地问道:
“所以说……你是认真的……对吗?”
脸上捎带懵懂又脆弱的神情,安素定定地看着梁云飞,似乎想获得他的认可——
顿时让梁云飞的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曾经做了太多不可饶恕的事。
梁云飞下意识的出声哄道:
“再相信我一次,我绝对不会轻易松手的。”
或许真的是因为耽误了太久,即便是后知后觉,梁云飞却是愈加的有一种确信的笃定。
虽然他从来都没有对任何女生有过这样的想法,也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这种感觉却不知道是从何而来的。
但梁云飞就是想要把安素留在自己的身边,
他想要跟她一起,去见很多很多的风景。
梁云飞甚至觉得——
只要安素愿意答应他,现在她开口跟他要什么,他都会愿意给她。
“我能给你的保证——我会尽我所能的保护你,答应我,好不好?”
不知是否是梁云飞的语气实在太过温柔了,安素在男孩的目光下,似受了什么蛊惑似的,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微垂下自己的头。
明明是求了那么久的东西,竟是小心翼翼的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喜悦。
像是怕会不小心打碎什么东西。
梁云飞也沉默着,两人一时无言。
片刻后,梁云飞却是忽然走上前——
他抬手将安素整个抱了起来。
安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在双脚离地的那一刻,安素的背脊霎时绷紧,吓得用手去扶着梁云飞的肩膀。
她出声喊道:
“你……你要干什么?”
安素可是有一七几的个头,虽然她的身材纤细,但体重还是不轻的。
梁云飞却是就这样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而且神色看起来很轻松的样子。
他臂膀上的力道让安素觉得有几分心悸。
因为梁云飞是抱着安素的,所以两人不可避免的会有些肢体接触。
安素的心跳控制不住的失了速——
不知是因为被梁云飞吓的,还是因为其他。
安素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看梁云飞。
被抱着,安素是从上向下俯视着他的。
虽然安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喜欢梁云飞是一件多么卑微的事,但她的确早已习惯像一个旁观者似的看着他。
就像是一个平行时空的另外一个人,无法侵入他的世界,无法干涉,亦无法影响。
像是一时还无法接受两人关系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跨越,安素也不清楚为何梁云飞的动作可以做得如此自然——
仿佛他们两个是已经交往了很久的恋人。
这般的亲密。
安素根本都还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
明明她才是那个先喜欢上的人。
却是被梁云飞给反攻得措手不及。
“你……你先把我放下来,你这样抱着我不重吗?”
安素不想承认这样被抱着她有多局促不安。
“不重,你别乱动,动了才累人。”
一句话又吓得安素整个人连动都不敢动了。
被禁锢住的她本就没有任何可以退缩和逃避的空间,只能忍受着这种恼人的煎熬。
此时,梁云飞正抬起头,认真地审视自己抱着的人,脸上的笑容灿烂得有些耀眼——
他看起来像是心情极度愉悦的样子。
目光灼热得有些许烫人。
“安素……”
“干什么?”安素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威慑力。
“你真的答应了吗?”
安素的眸光轻闪着,心中微讶于梁云飞这么自信的人难道也会觉得不确定,需要反复确认。
他是真的在意。
安素或许真的还不能理解此时的梁云飞心中有多庆幸。
在这之前,叶梓茜其实曾经找梁云飞谈过一次,她告诉了他很多梁云飞想要去知道又不知道的事情——
比如在他生日时最吸引他注意的那一架飞机模型;比如那一次他们在电影院偶遇时安素的失魂落魄;比如在他和别人打架的时候,安素奋不顾身地挤进人群里。
安素甚至会在梁云飞翘课去体育馆练习篮球的时候,硬着头皮在老师的面前帮他遮掩。
这个人其实从始至终一直在看着自己。
她会细心的留意他的一切,并且总能精准地知道什么是他在意的东西。
而事到如今,梁云飞先前总是害怕——
怕她再也不会像之前那样对他那么笑了。
嘴角勾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梁云飞出声道:
“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那天,安素告诉他,她会跳那一支舞只是想跟自己的青春做一个告别。
安素从始至终都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如果不是阴差阳错让他偶然得知的话,她可能依旧会对他闭口不言。
他们也可能就这么错过了。
就像是两条相错而驶过的轨道。
也许再没有任何交集的机会——
这些是梁云飞回去后细想之下回过味来的,可把他给吓坏了——
他光是想到这个可能性就觉得有些恐慌。
他忽然觉得老天对他还是存着仁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