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嗤笑一声,很不屑的说道,“父皇登基,武孟阳已垂垂老矣,原本不足为惧,但武氏一族因为武孟阳的缘故,年轻辈多弃文从武,看热闹的人起先以为他们家族历代不涉刀剑,没过几年只能重操旧业。”
“但是没想到,才过了三年,武清便一跃成为边防军的统帅,手握兵符,成了炙手可热的大红人,不光知月上下巴结他,就连各国使臣在进到知月之后,一定要拜访的,也是他。”
“父皇虽以仁爱治国,但只要是皇帝,就不可能不忌惮手握重权的将臣,所以,他想了个法子,叫边防军伪造一份武清通敌的证据,名正言顺地灭了武氏满门,而所谓让知月损失数百万将士的那场战役,其实不过是武清第一次上战场经验不足所致。”
姒月当年查武家文献,曾在史官阁找到过一份残卷,姒星今日所说与那份残卷所书相去不远,只是虽然如此,她仍旧没有弄明白:
“可父皇若知道齐越是武家后人,派人杀了他不更痛快?为何留他到现在?”
“不错,父皇当初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震怒之下本想直接派人过去结果了他,可惜……”姒星笑了一下,说到这个,她心里的确满是愉悦,“父皇当日忌惮驻守边关的武清,却敢杀他,因为知月与赫明国之间仍有转圜的余地;而今日,父皇虽然更加忌惮随时会向他复仇的齐越,但不敢杀他,是因为现在的边关,没齐越不行。”
幸亏有他,不然今日她如何能摆脱她的好父皇、好皇兄。
“所以他想到一个好主意,叫齐越与皇家联姻,虽不一定能完全压制住他,可有一个皇室女在他身边,既能牵制他,又能更快得到情报,确实是最完美的办法。”
姒星说到痛处,冷笑一声,“可是,知月只有两个公主,你是父皇最宝贝的人,所以,父皇和皇兄商定这个计划之后,丝毫没有犹豫,便选定了我。”
“我,亦不过是父皇的,一颗棋子。”
她看向姒月,眼里全是冰冷的恨意,掺杂着一丝自嘲,让姒月都觉得于心不忍。
即使现在过去多年,说到这些伤心往事,果然还是会痛心,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她却每次都会成为那个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利用、算计的人。
姒星深吸一口气,稳定了情绪才继续说道:
“他们当初说,我嫁给齐越可能会恨他们,却一定不会敢背叛他们,毕竟我是仇人之女,若没了皇家支撑,我进到的淳南王府便是龙潭虎穴,在齐越手下必然不会好过。”
“但很遗憾,他们过于乐观,也小瞧了我。”
“齐越回蒙城那日,我就找到了他,也要感谢你那天闹着要出宫,否则我还真的很难找到那么绝佳的机会,叫人把我愿意倒戈相助的意思传递给他。”
她说着,对姒月一拱手,挑着下巴很得意的笑道,
“我以为在婚宴上能把你们所有人都解决掉,可没想到父皇和姒昊居然警惕到那种地步,不光齐越回来的晚宴没叫你,就连我的婚宴,也把你禁足在宫里,倒叫你躲过一劫。”
“不然,你今日或许不用坐在这里跟我对峙,也能少些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