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斗篷本身就是一件神器,在掉下开后,一直缭绕在祂身上的雾气一下子散掉,露出拿着天地开辟孕育出来的面孔。
苍白的脸旁上,刀削般的线条,冰冷眸子里那一双血红色的同瞳,似深藏在矿地的宝石,虽然暗淡无光,沉寂多数年,待一天突然曝入在阳光下,一鸣惊人,熠熠生辉。
竹柒刚想说什么,宫殿上空一声惊雷炸起,来的太突然,看呆了的竹柒下意识钻进阎君的怀里。
“阎君!你在着,怎么还打雷!”
竹柒的声音不小,平时咋咋呼呼惯了,这一吓,简直拉开想嗓子在吼,阎君头微微侧开避免自己耳朵遭殃,一手去拉斗篷,一手下意识去拍她的背。
外面的乌云滚在他系上带子后全部消去,抬眼看了外面一下,才低眸看着怀里的妻子。
“逍遥岛位面太低,斗篷是掩住本君气息,突然掉了才会如此。”
竹柒半信半疑,这个位面是父君送祂的,在祂没有诞生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可以说和天地融合在一块,祂全力也不可能将这里毁了,这样厉害的住所,竟然还是扛不住,那么……
“那……那……那孤大婚时……阎君也没穿……”
“压制方式许多,这是本君这中意的。”阎君应了一句。
竹柒抬头看着祂,看见迷雾又掩住了祂的容貌,伸手想拉掉斗篷,最后还是伸到一半就收了回去。
“想看?”阎君看着妻子的动作,伸手在她的粉色手镯敲了敲,在竹柒没有看见的角度闪了一闪。
“老头子有什么好看。”竹柒一脸嫌弃,手确不含糊去扯掉他的斗篷帽子。
在哪张脸再次出现在她面前的是,她下意识去看了一眼外面有没有打雷,发现没有打雷,她才呆呆看着祂以前没有见的脸旁。
这个洋溢着青春的面孔让她看得失神,祂以为,祂已经是整个世间最好看的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抢的丈夫,原来这样好看。
“好看。”竹柒眼神暗了暗,语气也轻许多,带微微的失落:“可惜,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这一副皮囊,从来不属于孤。”
竹柒感觉心口涩涩的,说罢下了地,有些失神向外面走去。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妻子的声音还好绕在祂的脑海,看着离去妻子的背影,下意识在心中默念出声。
这么多年,妻子在人间每一段时间就要闹出一个糟心事情来。次次但是祂在兜底,妻子却从来不留情,一见面就吵,总说些奇怪的话,如今绿帽子,一个接着一个给祂戴。
阎君只觉得,妻子是不能再呆在人间,干脆九渊也不让见好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将妻子带回阎界,与世隔绝!
竹柒走出宫殿,这里是祂幼时住的宫所,后则与阎君大婚,本来大婚宫殿不在这里,该在阎界,可是阎君当时不喜欢这个妻子,根本没有公布她们的关系。
竹柒也不在意,当时祂就希望在自己岛屿上办,便让人在逍遥岛祂宫殿一侧起了大婚宫殿。
这个当年祂一笔一划画出来的宫殿,花了无数心思,和满腔热血一见钟情的爱恋。当时的竹柒可能也没有想到,数千年后祂会亲自动手毁了这里。
看着面前一片废墟,竹柒表情麻木,没有目的在岛屿上乱走,不知不觉就走到那片玫瑰花上。
上次毁了之后就不让奴打理,数千年过去,这里已经杂草丛生,一些古树倒了又长,死了又生,颠颠倒倒,不知道何时成了一片小兽的居所。
如今禁地,如今也不负以往。
“浑浑噩噩数千载,痴人说梦终归是痴人说梦,夫君,你但凡怜爱孤些,古何时又是哪启子善妒之辈。”
“善妒?”竹柒刚呢喃完,一声冷笑由远及近,熟悉的声音紧接着想响起。
“小东西,你何止是善妒,你就是一个醋坛子。”
不知何时,阎君已经走到竹柒后面。听见声音,竹柒就要走,脚步局促,更像是有些落荒而逃。
阎君抬手拉住她,斗篷下的手伸出来在她的额头上弹了弹。
“醋坛子。”
“阎君莫要碰孤。”竹柒像后退两步,看着这个已经戴回斗篷的阎君,祂心中说不出的乱。
本来就喜欢,现在见了真实的容貌,更是放不开。
可祂不爱自己啊!还打自己!在一副这样夫妻和睦,浓情蜜意的,演出来就算自己不在意那一巴掌,难道祂就真的可以当拿一巴掌不是祂打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