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吵什么?”谷
老太爷从后堂出来,看到崔恂,眼眸微深。
“父亲!”崔恂回头,刚想张口,就听他道:“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找贞儿,有何事?”
“我……”他难以启齿那件事,“只是有个问题想问她。”
老太爷眯起双眼,背着的双手摩挲了下,不难猜到自己儿子怕是知晓了那件事。
“这般像个什么样子,好歹是长辈,先回去整理干净再说。”言毕,让梁伯将他带了下去。
崔恂尽管不愿,可现下冷静下来也没起初那会儿的冲动了,便任由梁伯将自己拉走。
谁知刚到门口就瞧见带着丫鬟回来的崔九贞,他忙推开梁伯上前,“贞儿,为父有话要问你!”
“父亲?”崔九贞惊喜,“您何时到家的?”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到呢!今儿个出去买了好些东西,晚上多添几个菜。
见着闺女满脸欢喜的模样,崔恂心中难受至极,他实在想象不出来,自己的闺女真的杀了妹妹吗?
原本想质问出口的话一下子堵在喉头里,半晌出不了声。
崔九贞这会儿也意识到不对了,她脸上笑意淡去,眉头微皱,“父亲这是怎么了?”
这样看着她。
老太爷却是走了过来,他对梁伯道:“你让人去沏壶茶来。”
说完,看向崔恂,“有什么事儿,都进堂里说。”
崔九贞看了眼还目光复杂地盯着自己的父亲,沉默地跟着老太爷进了内堂,却让如云和秋水留在了外头。
等到崔恂僵硬着步伐走进来,她抬头道:“父亲想问女儿什么?”
一句话似是点醒了他,看着立在面前的人,以及坐在后头的老太爷,他喉头发紧,“元淑……还活着吗?”
崔九贞丝毫不惊讶,她轻笑一声,故意忽视了崔恂眼中的期盼和哀求,彻底粉碎了他的念想。
“当然是……死了啊!”
她嘴角的笑意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崔恂身形一晃,颤着唇道:“死、死了?”
“父亲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她的确是死了,就死在我手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不是离开京城了吗?”
“离开?”崔九贞嗤笑,“她可没想过要离开,甚至还诓骗我出去,想置我于死地!”
崔恂倏地抬头,不敢置信,“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父亲说为什么?她与我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您还想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
“她是你妹妹啊!”
“什么妹妹,她何曾把我当成过姐姐来看?”
崔九贞看着崔恂痛苦的模样,又气又酸涩,只觉得额角青筋直抽。
“忘了告诉父亲,我不仅杀了她,还有身边的所有人都没放过,知道吗?便是最后一刻,那孙瑞还护着她呢!”
“你,你怎能如此……”崔恂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一面为失去元淑痛苦,一面又实在舍不得将那恶毒的话来形容她。
“她是你妹妹,哪怕你们有诸多仇怨,可她到底没真的伤着你,她什么都没了,唯独这条命,你也不肯放过,就让孙瑞带她离开又如何?”
“孙瑞不过是崔家养的一条畜生!”崔九贞激动地挥开袖子,几上的茶碗尽数被荡落,地上登时一片狼藉。
犹如崔恂此刻的心。
砰地破碎开来。
“不听话的畜生就该好好教训,更何况他还叛主,父亲觉得我凭什么会留着他,让他带崔元淑离开给我埋下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