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妆完后,谢慈音心中挂着外头的演练,起身就要去看,两个小丫头跟着。
待到了门口,遇上了正要出去的谢鸿。谢慈音朝他福礼,温声道:“父亲要出去么?”
见是女儿,谢鸿眉开眼笑回道:“今日乃是东山营将士们演练,陛下亲临,我等是要作陪的。”
谢慈音含笑,问他道:“我也想去,不知女眷能不能去?”
谢鸿含笑摆手,道:“可是不行,下首全是男儿,风沙又大,女眷不用去的。”
她脸上漏出失望的表情,道:“既如此,我便在这处看看吧。”
谢鸿摸摸她的头,柔声道:“将士们身上杀伐之气太重,你若下去,怕是要被吓到的。再说,兵将演练有甚好看的?改明日到后头去狩猎,那才是好玩。”
谢慈音含笑点点头,催他快去,不必管自己。
待送走了父亲,谢夫人房中的宋妈妈便来寻她,她望着山下波澜壮阔的场面,依依不舍的跟着宋妈妈走了。
到了谢夫人房中,里头坐着懒洋洋的王钰,还有谢明韬。
不见王衔,谢慈音有些诧异,朝谢夫人福礼后出声问道:“衔哥哥呢?”
谢夫人示意她坐,口中回道:“你哥哥不放心你姨母,亲自出城去接了。”
谢慈音点头,心中道:“是不放心姨母,还是不想和太子日日碰面呢?”
谢明韬不知事,只好笑道:“哥哥也是,姨母还会走丢了不成。”
谢夫人白他一眼,道:“这几日你给我小心些,收收你那性子,明日围猎万不可冒尖出头,仔细叫陛下盯上你。”
谢明韬把玩着自己腰间的玉佩,全然不将谢夫人的话放在心里。
“盯上了就盯上了呗,好叫陛下瞧瞧我的才干,赏我个一官半职的。”
“你瞧瞧你那点做派学问,还想着做官呢!”谢夫人见儿子吊儿郎当,指着他咬牙切齿道。
谢明韬自出生便没遇到过什么风浪,说的狂傲一点,在江宁,皇帝的话可没有谢家的话管用。
便是来了长安,哪个见他不恭恭敬敬称他一声谢小爷?被家里的长辈惯的无法无天,他自是什么都不怕的。
听见母亲这样贬低自己,谢明韬忍不住回嘴道:“那些寒门子弟倒是学问深得很,倒也没见谁越过我去了。”
这话,道出了他骨子里的狂傲,叫满屋子的人听不顺耳。
谢慈音坐的离他近,抬手就去拧他的耳朵,口中教训他道:“别个寒窗苦读数十年,本事是刻在骨子里时刻能拿出来用的。你哪里比得上人家,竟狂妄的没有边际,若不是你投了个好胎,恐怕活都活不到今日!”
这话说的虽重,却有道理,谢夫人瞪着儿子,也训诫道:“别人可凭自己的本事谋个饭碗养活自己,只怕你离了谢府没个几日就要饿死。”
王钰倒是没跟着训他,只是眼里的鄙夷藏也藏不住。谢明韬找了个没脸,心中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却因着面子不肯低头。
他起身,愤然道:“原我在你们眼里是一无是处的,我也别在这碍你们的眼!”说罢,便转身大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