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营房和太姥家很近,坐在炕上就能看到他们早上出操的模样。
太姥家里有啥事都会去找他们,他们也愿意帮助太姥他们,就这样他们成了邻居。
太姥家的房子是那种墙上没有红红砖砌成的,看上去有些平的房盖,远远的看着让人有厚重结实的感觉。
从墙根到屋檐那,黄色的泥墙上总能见到些稻草的痕迹。
屋檐上露出来烟熏木头更有让人年久的味道,泛着油光的屋檐,燕子喜欢在那建造联排的别墅,来显示它们家大业大以外,还有宣誓祖孙昌盛的意思。
太姥菜窖上的老姜开花了,洁白色的。
我很好奇,那些翻来覆去的蜜蜂怎么那么喜欢落在上面,难道它们不知道姜是辣的吗?
那个一口山东话的孩子又来了,是听说我是城里的孩子,吃不惯这里的高粱米,生病了。
姥姥给我做的小米粥,正一口一口的喂我,我一点也没有喝出来香糯的味道。
见我吃一口吐一口的样子,太姥把姥姥的手拿走,掰了一块鸡蛋黄,在小米粥里碾碎,搅得小米粥更是金黄。
看着糯糯的小米粥到了我的嘴里,还是干巴巴的,难以下咽。
我病了,大人们都很着急。
那个当兵的孩子站在泥墙外面,使劲的喊太姥,他脸上汗唧唧的,肩膀上还有两团湿了的印记,腋窝下的地方更是湿溻溻的。
“这孩子应该是刚干完活的。”姥姥贴着窗户往外面瞧,嘴里叨咕着说。
屋外的太姥从酱缸里捞出来黄乎乎的一个大疙瘩,裹在一张同样颜色的纸里。
他们就像边贸交易的站在泥墙两边,互相的推来推去手里的东西。
姥姥抱起好奇的我,让我看着他们,她也很好奇,那个孩子手里的东西是什么。
我记得他的声音,记得太姥说他还是一个孩子,也记得太姥讲他们为何那么节省一副鞋垫的事。
他们每天背着沉重的电线都要走好远路去架线,有时候会走进一片草甸子里,就是现在叫做湿地的地方。
那些外表看上去成片的青绿绿草包,实际上是漂浮在泥水上的。
一脚踩错了,人就会站不稳当,就会把整个草包踩翻,然后大腿以下都会陷进去,底下一片冰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