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长叹了口气,掏出手机翻出通话记录给店家拨了回去:“地址在哪?”
……
臭分很多种,臭豆腐、螺蛳粉、屎、豆汁儿、臭虫……这些都臭的各有特色。
可眼前这个浑身呕吐物的女孩身上的臭,真是臭的出奇,臭出了新高度。
就她身上这种味儿,哪怕真把她扔在路边估计都绝对不会有人“捡尸”。
如果有人能对一泡屎起色心……
啊……这……
姚远晃了晃脑袋,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掉,掏出手机帮她付完了款。
然后又让饭店老板和几个男服务生捏着鼻子把她抬出了餐厅。
姚远本还打算让他们再帮忙拦个出租车,可一回头才发现,人家已经毫不留情的关上了卷帘门。
姚远看了眼昏睡在地的女孩,心里有些怕。
她可别就这么死了,那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想到这儿,姚远伸手探了探女孩的鼻息,这才松了一口气,没死就行。
路边拦了几次车,的哥师傅们都是笑着停车,哭着溜走。
有一个满嘴京片子的大哥,开溜之前还吐槽了一句:“这姑娘掉粪坑了?”
姚远也很无奈,最后只能叫了辆网约车。
为了不被拒载,他特意在备注上写道:有醉酒乘客,异味较重,希望能带一块塑料布,可报销。
过了十几分钟,这单才被接。
姚远特意又打了遍电话过去,把这边的具体情况说了一下。
司机师父也算热心肠,说车里刚好有大学生用来装行李的编织袋,垫上点就行。
半个小时后,天边的红晕已经渐渐褪去,太阳露出了一个边边,所有建筑物似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色镀膜。
姚远和热心司机迎着晨曦跑了足足七八家酒店,要么客满,要么借口说都有了预定……
“兄弟,哥有点顶不住了,要不算了……”司机大哥一脸惆怅的看着远处。
姚远赧颜不已道:“大哥,你把我送回小区吧,看这样的确不会有酒店收她。”
司机大哥像是得到了赦免,打火、挂挡、起步一气呵成,一路上恨不得让车长出翅膀。
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只用了不到十五分钟……
看了眼时间,已经接近六点。
姚远本打算去天安门看升旗的计划只能搁浅,而倒霉的事儿还远不止于此。
他刚扶着女孩下车,就遇到了要去逛早市的刘阿姨。
“小姚,这是……?妈呀,这什么味儿……”刘阿姨刚走近姚远,就被那味道熏得够呛。
姚远不想被刘阿姨误会,便把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听了他的讲述,刘阿姨说道:“这丫头也真够傻的……,行了,我先帮你把她扶进去吧。”
等把女孩安顿好,刘阿姨拽着姚远出了门,表情凝重:“你身体的事儿去看了吗?”
姚远心里一暖,点头道:“看了,检查结果没错,就是胰腺癌。”
“哎呦……,那你可得早点治啊,我有个同学在医院当护士长,我一会就给她打电话,帮你问问这方面的事儿,看看有没有什么专家在京城。”
“姨你别麻烦了,我都约好大夫了,就是专门治胰腺癌的专家。”姚远又撒了个谎。
刘阿姨叹了口气,说道:“没事儿,问问有啥麻烦的?对了,这事儿你跟没跟家里说呢?”
姚远这次没撒谎,诚恳的摇了摇头。
刘阿姨语重心长道:“这事儿你不能瞒着,得跟家里说。自己钻牛角尖充大头是傻孩子才干的事儿!明白不?”
“恩,我打算这两天安顿好就回老家一趟,有些事儿电话里也说不明白……”姚远支吾道。
刘阿姨点头道:“行了,我去买菜,等我那个同学上班了,我就打电话问。”
姚远看着刘阿姨的背影远去,心里挺不是滋味。
面对她的担心和关心,就像看到了自己的长辈。
心里有点委屈,也有点害怕。
他现在是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按常理应该是无所畏惧。
可事实并非如此,他偏偏就很怕面对这种发自内心的关心。
那她呢?
她是不是也有同样的恐惧?
姚远转头走回自己的“窝”,现在视死如归的人可不只他一个。
“恶臭”女孩此时轻鼾阵阵闭目蹙眉,看起来睡得挺香,倒霉的就只有姚远的床单。
靠在门框上的姚远捏住了鼻子:“怎么能这么臭啊……”
……
————
票这东西,怎么能这么香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