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卿听到这里,脸色才缓和下来,从秀秀的话里她听出两层意思,一是河帮并不与河道上的船户来往,那就没有结伙闹事的可能;二是河帮很敬畏官府,像薛雪鸣这个级别的官员,帮主都要亲自拜访。
当然她没有想到河帮帮主拜的是叔叔而不是官员,这一点雪月瞧在眼里,警醒自己桂卿是官,而且是高官,虽然她与自己亲近,却肯定不是一般的闺中姐妹。
“对,对!”羊姑姑不易察觉的不以为然一笑,在旁取笑道,“秀秀,你们这趟真交运了!你还不快些去告诉你娘,看看怎么招待好大人?”
雪月笑道:“羊姑姑快别逗她了,她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不过送了点吃的用的,不值一提的,倒是让船家不知道怎么的了,反倒要倒赔钱来招待?”
雪月说着,不经意的挥挥手,示意秀秀回去歇息,转话题问道:“听说今个儿是伶人馆的最后一场表演,姐姐没有看?”
桂卿淡淡的“哼”了一声,不做回答。雪月猜想是自己的猜测成真了,同仇敌忾的叹息一声道:“我以前在东粟城的时候,也会去看伶人馆的表演,每次最厉害那个,都不是我觉得好的那个。本以为是我眼拙,如今姐姐也这么着,这评选里头,只怕很多水份在里头。”
羊姑姑冷哼一声:“虽然说伶人表演,孰好孰坏每个人爱好不同,可也是有个大体的公认的,若不是这次得见,还不知道他们那些人会这么黑!”
雪月暗想这是您说的,我可没这么说,羊姑姑接着说道:“封公子遇到大人,就像千里马遇到伯乐,真是他的福分了。”
一句话提醒了桂卿,她对羊姑姑冷冷的说道:“给他一个牌子,让他去珍花城比。”
这个“他”自然是桂卿捧的伶人,羊姑姑不用说就明白,答应了一声“是”,接着走进里屋去了。少顷,她拿了卷文书出来递给桂卿看过,竟是要连夜出去,显然去找那伶人了。
雪月不由得动容,去珍花城比什么?参加帝国书院伶人馆的大比?那似乎少了一道手续……而在震旦帝国,无论做什么,一道道的手续必须是完备的。
“他可以作为预备学员参赛,”桂卿看出雪月的疑问,“与风华他们肯定是不一样的。”
“那伶人叫什么?”雪月看出桂卿的心胸并不宽,不想在她不高兴时提到风华,左顾而言他笑问道,“若是在珍花城看到,我会给他送花的。”
桂卿莞尔,露出今晚第一个由衷的笑脸:“他叫乐欢。不过恐怕艺业不会比过风华,你若不喜欢,不用勉强。”
雪月自嘲的哈哈一笑:“我就是个商人,对歌舞,真的是个门外汉,说不定我就看着乐欢表演的好呢!”
桂卿开心的哈哈笑起来,两人觉得困倦,各自睡去了。
第二天一早,雪月还在梦中,觉得有人在身边推她,睁眼一看是秀秀站在床前。
雪月看了看沙漏和外面微暗的天色,懵懂的问道:“有什么事?”
“薛大人叫我来请姑娘过去。”
秀秀取了一件绸夹袄披在雪月身上,又伺候雪月起床洗漱,雪月自己梳头的空,秀秀已经把早饭摆好,见雪月过来,又替她摆好椅子。
雪月有一搭没一搭的问着秀秀,“吃过饭没?”“你娘现在在做什么?”之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