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同意了?”
寒瑜看了一眼桂卿,沉吟片刻后答道:“我是觉得不妥,只是春路用责任大义来堵我,我也不好说什么。他的一帮下属也希望有事可以捞钱捞名,谁也不劝。”
寒瑜微微叹息,无奈的埋怨,“年初能走不走,如今天旱,三江河淤堵严重,河帮的船太大开不过去,如果要走,河帮就要拿出钱来疏通河道。有乡绅给两边调停,让河帮出了这笔钱,就不再交钱买粮。这个要求合情合理,我自然是要答应。”
桂卿点头:“嗯,河帮一大帮子人要养,断没有出两份钱的道理,疏通河道,利在千秋,河帮这么做,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只是,后来为何修了河又不走了?”
寒瑜沉默片刻,“青林城河面结冰了,如果河船走,多半要在青林城等明年才能北去,这样会影响明年东粟国河运,说不定就会一年年的拖延下去。”
桂卿优雅的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微笑着看着寒瑜,温和的说道:“韵长老说,他看到你奏报的东粟国河运改海运的提议了,让我给你带个话,这提议甚好,京都各部都有我们的人,你的提议肯定能通过。”
寒瑜的后背有点凉,这位学妹坏话当好话说,是在提醒他自己那句“如果河船走,就会影响明年河运”的说法不对。韵长老既然告诉学妹这件事,也是想敲打他,大家都明白,春路是被他故意吓的自杀的。
寒瑜放下茶杯,声音沙哑,接过桂卿的话头,沉痛的叹息道:“河运改海运有韵长老在,自然是十拿九稳的,只是消息没有确定,春路来问时,我总不能说的太死。没想到他竟会为这个死了。我也很内疚难过,可不该说的我还是不会说。”
他这话说的似乎自己有很多苦衷,可桂卿还是听明白了大概,显然是寒瑜刚开始答应春路河船可以走,等河帮修好了河花光了钱,他又以青林城三江河面结冰,河帮开船会影响明年河运为理由不愿意了,春路这边的消息又有不到位的地方,以为自己走投无路,最后吊死。
这是故意还是无意不好说,三江河原本冬天不结冰的,谁也想不到今年这么冷以至于连三江河都结了冰。多半是寒瑜赶上这个时机,故意拿捏春路,没想到春路竟是这么不经事的。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虽然韵大人为你奔走,可春路好歹是皇族中人,皇族觉得委屈,陛下也很不满。这样阁老院就算想帮大人的忙,也不容易。”
她看了一眼寒瑜,“还有那个杂耍戏班子,这就要把你的故事唱遍大江南北了,到时候添油加醋,不知道会说成什么不堪的故事,要怎么做,你想明白。”
寒瑜想了片刻,说道:“东粟国原本是不许民间戏社随意进出的,只是从上一任国相离任到现在,很多事情都疏于管理。”
他叹息一声,“百废待兴啊!能干的人不多……”
他这番话又是在埋怨春路,只是桂卿不想跟他计较这个,反而顺着他的话头笑道:“那就去挑能干的人啊!东粟国的文乐司也要开始干活了!”
她不经意的放下茶杯,“我听说,东粟城有个薛记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