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瑾煜和杜清婉都浑然未觉的样子,两个人竟然手牵着手,又兴致盎然地在山里转了一圈才相拥着回了屋子。
军械所建造在山里,房间里便愈发寒冷。
赵瑾煜似乎没什么感觉,依然只穿着平常的衣服。杜清婉早已经冷到了骨头缝里,这具身体远不如她前世那么强健,她能千里奔波地撑了这么多天,不过是靠着一口心气罢了。
庞贤带着人又送来了几个炭盆,见他们进来,依偎在赵瑾煜怀里的杜清婉也只是微微侧过了脸,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庞贤终于放下了心中的担忧,他殷勤地指挥着属下把炭盆安置好,又留下了两壶好酒后就退了出去。
杜清婉立刻抽身离开赵瑾煜,背对着赵瑾煜站在远处紧了紧身上的大氅。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赵瑾煜淡淡地对杜清婉说:
“你赶紧睡下暖和一会儿,后半夜还有的忙。”
杜清婉的脸色更白了一些,赵瑾煜其实早就窥破了她的心思,她却还不知道他有什么具体的安排。
“我父亲最后一次给我娘写信,说的是晋安侯世子坚持把他调入军械所值守。”
杜清婉的声音平静淡然,不带有任何感情的宣泄。
“你父亲屡立战功,本应该上阵杀敌的,所以你起了疑心。”
赵瑾煜垂眸看向杜清婉接着问:
“你可又发现什么异常?”
“后山的围墙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可墙角的雪下面却没有枯草,显然那里以前是个常供人出入的地方,只不过现在又被封住了。”
杜清婉说完解开自己的袖子,把绑在手腕上的匕首解下来拿在手里,然后坐到床上,把厚厚的大毛褥子盖在身上闭上眼休息。
赵瑾煜翘了下嘴角,把炭盆移到床边,自己背靠床沿坐着闭目休息。
狂怒的寒风如同鬼哭狼嚎,整个兵械所都安静了下来。
庞贤搂着自己的小妾钻进被窝,还愤愤地骂了一句“人模狗样的腌臜东西,就他也能抢了世子爷的军权,老天真是不开眼。”
风刮在脸上刀割一般的痛,杜清婉却没有任何感觉,她身手利索地跟在赵瑾煜身后,几个闪躲后就隐入了附近的山坳之中。
风住雪停,难得的一个艳阳高照的好天气。
庞贤昨晚已经安排了属下看着赵瑾煜那边有动静了之后再叫自己,所以即便已经到了辰时末,庞贤依然搂着小妾在熟睡。
杂乱的咣当声传来,被惊醒的庞贤正要发怒,房门却被踹开了,申靖勇带着一群装束齐备的兵士冲了进来,他甚至还对着庞贤笑了笑,才挥手吩咐身后的兵士:
“把他绑起来带走。”
庞贤来不及叫喊就被绑成粽子扔到了门外,只穿着一件里衣的他瞬间就冻得涕泪横流,正要破口大骂,一双穿着黑鹿皮长靴的脚走到了他跟前,庞贤艰难地仰起脸,就看到了一脸冷然的赵瑾煜,以及神色平静地跟在赵瑾煜身后的杜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