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蓝莲妖姬惊异回头,正瞧见一位容颜秀丽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凤目圆睁闯入殿中。
严墨禅和萧墨长起身礼道:“凤宫主,数十年未见风姿一如往昔,可喜可贺。”
凤无邪哼了声,扬手一巴掌扇在蓝莲妖姬的面上。
蓝莲妖姬跌跌撞撞倒在地上嘴角鲜血直流,又急忙跪直身子叫道:“师傅!”
凤无邪怒道:“我没你这个徒弟!堂堂凤无邪的掌门大弟子,为了一个臭男人低三下四给几个老杂毛磕头赔罪,丢尽了我未央宫的脸面!不就是个陈法虎么,十年前为师就跟你说过,既是喜欢就把他抓到未央宫洞房花烛了了事。他若答应,便是恩爱夫妻;他若敢不从,为师就把他大卸八块丢到草原上喂狼!”
众人听得瞠目结舌,陆叶却在心中暗暗喝彩。要不是顾及着严墨禅、萧墨长两个老道的心情和面子,一个“好”字已脱口而出。
这霸气,这痛快,这酣畅淋漓,不愧是一方霸主无邪未央宫,一如爹爹所推崇的“从心所欲不逾矩”。
相形之下,严老道萧老道什么都好,就是太死板,连带着徒弟一块儿死脑筋,完全没半分顾三叔的精髓,潇洒从容、自在洒脱。
蓝莲妖姬脸上挨了巴掌,眸中反而异彩涟涟,哽咽道:“全凭恩师做主!”
严墨禅神色不愉,这凤无邪邪气太盛,闯宫上山不说,还张口一个“老杂毛”闭嘴一个“臭男人”,更在光天化日下挑唆自己的徒弟用强,想对她笑脸相迎都不可能。
但他严墨禅,乃是悬天观一观之主,无论如何,也不能和凤无邪对骂,强压下怒气严墨禅道:“凤宫主芳驾莅临,贫道有失远迎。”
凤无邪往原本留给陆叶的空蒲团上一坐,朝严墨禅翻了个白眼道:“严观主,我的大弟子看上了你门下的小道士,你说吧,这事儿该怎么办?我这徒儿不成器,自个儿的事情办不好,还要本宫厚着脸皮千里迢迢跑来你悬天观,可别见怪。”
“那依凤宫主之见该当如何?”
“依我之见,今日天气不错,双方的师长又正好都在,明媒正娶洞房花烛正当时,怎么样?至于媒人嘛……”
她眼波一转盯上陆叶道:“这位小朋友看上去正合适。”
萧墨长怒不可遏道:“凤无邪,这里是太清宫,岂容你信口开河!”
凤无邪嘿道:“你们严观主要依我所见,我不过照实说了自个儿的想法,怎变成信口开河了?萧老道,十年前你不分青红皂白打伤了我徒弟,本宫还没跟你计较,咋的,你威风还没耍够?”
萧墨长振衣而起道:“正要讨教!”
凤无邪峨眉一扬毫不示弱道:“正要教教你!”
“等等!”陆叶眼看双方翻脸要动手,急忙开口劝道:“难得两位前辈的门下弟子相亲相爱,何苦拳脚相向相厌相憎?两位切磋技艺不要紧,可万一受了伤,让蓝莲仙子和法虎大哥如何自处?”
萧墨长正在火头上,摆手道:“陆公子,你的好意贫道心领。但此事乃悬天观内务,你就不要搀和了。”
凤无邪“哈”地一声冷笑,道:“我倒觉得这位陆公子言之有理。萧老道,你果真舍得让自己的徒弟跑去黑水洋送死?”
萧墨长跺脚道:“我的徒弟不劳烦你操心,我宁可他死了,也绝不能败坏门风!”
陆叶看萧墨长和凤无邪针尖对麦芒势不两立的样子,不管如何劝说,怕今日之事都无能为力。事到如今,非常规手段不行了。
陆叶硬着头皮道:“严观主,萧长老,咱们可否退到后殿,晚辈有一事禀报。”
萧墨长面色铁青道:“陆公子,你有什么话可否稍候片刻,贫道有事要办。”
陆叶啼笑皆非,萧老道这是犯了犟脾气啊,等他办完事儿,黄花菜也凉了。
他把心一横取出顾华醒给的宗祖敕令牌,肃立大殿之中沉声道:“严观主,萧长老,可识得此令?!”
严墨禅举目望去大吃一惊,他法眼如炬立即认出陆叶手中所擎正是开山祖师爷顾真人的宗祖敕令牌,悬天观门人任你贵为掌门长老,一见此令如见祖师,身份修为越高这令牌的威压就越强。
他顾不得心中惊骇,与萧墨长双双跪倒在地道:“悬天观门下不肖弟子严墨禅拜见小祖师!”
陆叶见两位须发皆白百岁高龄的老道当众向自己叩首自称不肖,心里一阵发慌,感觉格外别扭,忙放下宗祖敕令牌,“噗通”朝两位真仙跪拜还礼道:“严观主,萧长老,情非得已冒犯两位了。”
严墨禅恭敬道:“不敢,还请小祖师示下。”
陆叶汗颜道:“这是贵观和未央宫的事儿,我年轻,本不该多嘴。但从本心里,是希望天下有情人都成了眷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