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他随大军出发。她站在人群中向城中百姓一样目送他们心中的大英雄离开远征。
最后还是她失约了,离开了王府,死在了那年冬天。
没有等到他回来,也没能给他做那碗约定好的阳春面。
孟平正在院子中打拳,裴徽在院中读书,看着驶进后院的马车还有驾车的桓昭一愣。
“司兄?你们这么早就出去了。”裴徽一愣,看着提着食盒的木兰,觉得奇怪,“这么大早还拿着食盒,这是给人送饭去了?”
桓昭将马车交给了孟平,自己从院东角的井中打了些水洗手。
“昨个交代你的事可办妥?”
裴徽一下子就丧气起来,“司兄,这才什么时辰,我这时候登门人家都不会理我,说不定那薛娘子还没起了。”
“无论什么时候,中午我要见到人。”
“诺~”
午时,桓昭在裴徽的安排下去了三川县最大的酒楼——醉仙居。
“你确定约的是这个时辰?”等了三刻钟依旧没见到来人,桓昭心中难免有些不悦。
裴徽倒是摇着扇子,敞开双袖躺坐在窗户边的位置上,很是悠闲,“司兄这就是没约过,这都太正常了。这越是有名的妓坊娘子这排场便越是大,我这若不是报上了司老板的名号,恐怕人家薛娘子都不愿见你。不管怎么说,这位薛娘子也是燕王的红粉知己不是,人家端着,咱们可不就得等。”
“燕王同她?我怎未听说?”桓昭记忆里从未见过他身边有过女子,就是连身边伺候的人都是小厮。
当初救了自己之后,王府别院才添了两个丫鬟。
他的红粉知己?自己到时要见见。
裴徽摇了摇扇子,“这也不难怪,司兄远在谯郡,燕王久居蜀地,偶尔出来便也是去建康,两人之间远在千里,没有听说一些传闻也属正常。”
“传闻?什么传闻?”桓昭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裴徽见桓昭难得这般捧场,这般搭理自己,也就不顾及了,敞开说道。
“传闻这薛娘子本也是建康城内一官宦家的小娘子,只是后来家道中落,父亲早逝,母亲生病,兄长欠下巨债,这才委身妓坊。因为出身官家,长相和才情皆属上层,很快便在蜀地崭露头角,名声鹊起。恋慕芳名而来的富家公子那是越来越多,后来被益州刺史家的公子看上,想要抢娶回府。
那刺史公子不学无术,对家中妾室更是非打即骂,在整个益州都是出了名的。薛娘子不愿委身于他,便当场从那满庭芳楼上纵身跳了下去。司兄你说巧不巧,那满庭芳后面便是一个湖,燕王等人便在游湖。
听闻武艺高超的燕王直接飞身救了那薛娘子,还在那刺史公子追上去的时候将刺史公子胖揍了一顿。之后便是英雄救美,美人以身相许的寻常戏码了。”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裴徽忍不住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冒烟的喉咙顺顺。
“你说燕王亲自救的薛娘子?”桓昭是如何也不信,燕王是有多么洁身自好她最是清楚。当初的他违抗皇命也要将赐下的绝色女子悉数赏给部下,害怕自己误会,那些女子可是连王府别院的门都没踏进过。
就算是后来他们心意相通,他也从未做出什么逾距之举,心心念念的也不过是迎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