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又向前行了。
马车中,苏隐倚靠在车壁上,随手将帷帽摘了扔在一旁,露出那张面目全非的脸。
她看着如霜放下帘子,手里多了一盒药膏时,唇角挂着的零星笑意,久久未散。
“瑾喜过来,是送药的?”她问。
如霜扬了扬嘴角,“说是九公子再三交代了,要主子务必按时抹药,一日三次,不能懈怠。还说这药膏极好,保准主子三天就好,绝对不留疤痕。”
药膏肯定是楚临云给的,但这样夸张又讨好的话,绝对不会是楚临云说的。
倒是瑾喜……
“在生死攸关之际还能说出‘有杀气’这样的话,这人,确实是个人才。”
再想到墨桥河上时,瑾喜一见如霜便流了鼻血,见了她又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苏隐点了点头。
“若能和他共结连理,余生倒不必担忧无趣。”
如霜抿唇一笑,权当苏隐在说笑,并未放在心上。走近后,将药膏递到苏隐手中,笑着说,“一炷香的时间,九公子已经送了两次药过来,要说不是真心,那九公子行事未必太过周全。”
苏隐扬唇。
楚临云有心做什么,本就周全。
若不是如此,她也犯不着又一次使用苦肉计,逼得楚临云给她一个承诺。
既答应了她会接纳她,便不会食言。
关心她,惦记她,只是第一步,哪怕只是装的,也会装得像样。
“他是聪明人,知道退避没用,自然会选择以进为退。”
答应她的要求,无非是想让她心生愉快,从而放松手段,不要招惹出那么多是非。
可惜的是,局,她已经开了,再想让她收手,没那么容易。
苏隐摩挲着手中花枝缠绕的小瓷盒,轻捻了一下指尖。
“花锦城的消息也该传到九公子耳中了。”
花锦城,楚徕云死了,清晨时分,被人斩杀于床榻上,待发现时,鲜血流了一床,已是回天乏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