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社会人的做法吗?
房间顿时变得空旷。
张叔进来,去到病床另一侧,盯着徐集这个多余不过俩秒,徐集这孩子打小就聪明。
“我去看一下食堂出早餐了没有。”徐集主动避嫌。
走时,把床上的跌打油和药膏收拾了一下。
完了还不忘特别献媚:“叔,要不要给你带份?”
床上的萧尤:......
也不知道是谁刚才说,早就看出他不是正经叔。
这会叫得比他还亲。
“不用。”张叔始终板着一张不苟言笑的脸。
徐集点了点头,这才转身,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
徐集一走,张叔没着急吱声,拉了一张椅子坐下,等着床上撑着不适坐起来的萧尤,这才出声: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萧尤看着他,思虑几秒后才回答:
“一开始我也以为我能信任你,毕竟初来乍到,我能依靠的也只有你,可师傅说的没错,可以信,但谁都不可以深信。”
他一开始真心拿张叔当长辈,甚至当心中有惑,卦象卜算不到徐集的时候,他只找他一人倾诉......
连同今晚,这几次的证明,张叔可不见得有拿他当晚辈照顾。
张叔:......
这老头,什么不教,尽教这么些乱七八糟的。
“你这拳脚,跟你师傅学的?”张叔问。
他可早先便问过了。
老头只教过一些健身锻炼的动作,比如说俯卧撑仰卧起坐类似。
格斗的亦或是与道教有关武术类,可都没让他碰,更没见他练过。
萧尤的瑞凤眼微眯皱起,不答反问:“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知道我的身手怎么来的?”
“萧尤!”张叔的语气压低沉重了几分,“你从小就被老头带入深山道观苦修,天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你觉得我不该有所怀疑多想吗?”
“还有,给你送钱的那人是谁?就是他在帮你操作计算机互联网,提供技术和金钱帮助?”
萧尤:.....
不得不说,如果光是问,就能让人轻易地将秘密吐露坦白,那张叔也不会如此大费周章。
萧尤的沉默让张叔心头有点躁闷:
“你师傅说,是你在旁侧敲你想出山面世的心,现在你出来了,目的呢?”
不会就是为了跟徐集这个不男不女的下三滥调情吧?
萧尤眸中依旧不起任何情绪波澜,只是淡淡:
“如果换做几个月前,你向我表明真挚,那时我也许会天真的以为你是可信的,兴许能全部回答你现在所问的一切。”
张叔:......
这话无疑是在打他的脸,暗里嘲讽他卑劣,手段低下。
张叔不是善茬,也没什么好脾气。
他舌头抵了一下上颚,一口深吐吸,转而再作声:
“你不是萧尤!?”
这一声,听着倒不像是问句。
萧尤是老头眼皮子底下长大的,任何有关萧尤的信息点,老头没有必要瞒他。
萧尤长睫轻煽,眸中那抹异样转瞬即逝,再看像张叔时,眸里已经一片清明:
“那我是谁?”
张叔:“.......”
这小子,在跟他打太极吗?
“所以,我现在不管怎么问你,你都不会说半句真话?”张叔没什么耐心了。
又不能对萧尤严刑逼供什么的,他要不说,那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也不是。”萧尤意外的给了个不确定的答案。
“师傅说,不管什么你都会帮我,我想相信师傅,所以,以后,看你表现。”
“你小子是在拿我当狗吗?”说时,张叔浑身散发的气息骤然变得低沉。
这是要他表忠心?
萧尤一句轻描淡写:“你不是吗?”
张叔:!!!
这一句,拉回了张叔本该的身份和立场。
他不知是被这句震撼,还是有所震惊温和的萧尤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看萧尤的眼神,渐渐有些发直了。
似一个恍惚,他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轮廓影子。
一个令他丧胆惶恐的人。
他蓦然回神,把视线从萧尤脸上收回,偏而看向旁边的床头柜,胸膛随着呼吸开始明显弧度的起伏。
最终,他起身,黑臭着脸:“你好好休息。”
说完作势要走,挪步时,似故意做给萧尤看,将脚边椅子狠踢向对面墙壁,椅子应声断裂。
他在发泄警告什么。
当新皇无能,仆比主大时,便极容易引发造反。
张叔几个大步走到门口时,床上的萧尤依旧温和淡声:
“张叔。”
他叫住他:
“徐集于我,不一样。我希望今天的事,哪怕只是演戏,也不要再有下次。”
他从未动杀心。
上次小巷中,他将那个姓谢的打成骨折重伤,也只是存着教训的心而已。
可这次.....
平南把枪交到他手里时,岂止是杀心。
张叔:.....
靠!
俩个人干的坏事,你他娘的跟徐集打情骂俏,错和锅全归我了是吧?
...
张叔走后没个几分钟,徐集端了一碗吃完只剩下汤的泡面进来——
“特意给你剩的,你赶紧趁热喝,我手机忘拿了,还得回去跟超市小姐姐结下账,虽然她说是请我的,但我怎么能占这便宜呢......”
徐集说着,把泡面桶递给了萧尤,转而去拿了放药上的手机。
萧尤瞟了一眼徐集的手机,淡淡戳破:
“没见过你有便宜不占的,你是想拿手机去加人微信吧!”
那个收银小姐姐,一定长得还不错吧!
徐集:......
看破不说破,我们还是好朋友。
“外面的小野花再香,我还是要回来的,你先喝,我一会就完事了。”
徐集一声招呼,拿着手机离开了。
萧尤看着徐集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后,这才垂眸看着手里还冒着香气的泡面桶。
他不饿,就是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