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老丈人家,桑柏回柳树庄,现在庄上也没什么人,大家都在窑那边窝着呢,所以桑柏到了窑上和吕庆尧等人商量了一下开春庄稼的事情。
“那庄稼的事情我这边就麻烦大伙了”桑柏冲着吕庆尧等人拱了一下手。
吕庆举说道:“这算什么事儿,大家伙都承你的情,你就别和大家客气了”。
桑柏笑了笑,张口问道:“砖场的事情怎么样了,有人定砖了没有?”
听到桑柏这么问,吕庆尧等人脸上那叫一个尴尬啊。
“怎么?”
桑柏有点好奇。
“除了您就没有别人了”吕庆尧苦笑着说道。
“一个都没有?”
桑柏有点不相信,他觉得不可能啊。
“您订的价太贵了,哪里有人用的起?”吕庆举说道。
桑柏道:“不贵啊,按着您几位的手艺,这一个月干下来最多也要四十块钱的工钱,差不多H县城里纺织厂的工人一个工资水平,哪里贵了?”
“咱们是农民,哪里能和城里人比呢”陈显福吧嗒了一口烟说道。
桑柏听这话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边摊子还没有铺开呢,这帮乡亲们就觉得自己矮城里人一头了,不过也难怪,别看历朝历代都排什么士农工商,其实土里刨活的农民一直是社会的最底层。
像是这样的情况,在四十年后依旧是存在,要不然农民工这词是哪来的,而且明显不是什么正面的词。
“咱不能自己都这么认为吧,咱们也不比城里人少只眼,算了,那就先仅着我的砖烧吧”桑柏说道。
陈显贵问道“桑先生,您的砖最多还有一窑,要是没有人来定这窑就得停了”。
“乡亲们家亲友就没有人想买的?”
“买不起啊,您上次说赊,但是上两千块钱的砖哪家有胆子赊哟,这要是歪起了,下辈子都跟着吃苦头,现在村里还有人想着等着田里的活忙完了,继续挖泥垒土屋子呢……”吕庆尧说道。
桑柏听了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不过一想,一下子指望刚吃饱饭的乡亲们下这样大的决心,直接盖大瓦房似乎有点拨苗助长。
“算了,再烧六窑砖吧,这些砖我要”桑柏说道。
吕庆尧等人听了直接傻眼了。
陈显福问道:“您要这么多砖做什么,桑先生,我们知道您心理想什么,您可不能为了咱们日子过的好,白折腾您自己的钱。最多两窑砖就能起个大瓦房了,您要六窑这是准备盖宫殿当皇帝么?”
“我就是想造反你们跟么?”桑柏开玩笑说道。
这话一出口,立刻把吕庆尧这些人吓住了,吕庆举脸上的冷汗都出来了。一群庄稼汉的表情那是要多有趣有多有趣。
桑柏一见,立刻大笑道:“看把你们吓的,就咱们村这些人,还造的哪门子反哟。我要砖自然是建房子,您也别怀疑,等我的房子建好给大家伙打个样,您几位就知道什么是好房子,镇上那几栋什么将军楼,什么玩意儿!”
桑柏来自四十年后,眼光什么的自然不是现在的人可以比的,现在人看来瓦房就很好了,那种楼梯在外面,房门对空气的将军楼那更是不得了。
但这东西在桑柏的眼中算个屁啊,来到了这个时代,也没有人跟他说你家宅基地就这么大,不准自己盖房子,要盖镇上一起盖。
没那么多条条框框的,桑柏自然要给自己弄个大院子住住,要不然怎么对的起回来这一趟!没有想着盖个庄园,也都出于对这个时代的敬畏了。
在桑柏的心中,好房子自然是新中式的,古典中式的园林他到是喜欢,但现在盖不现实,而且那种房子不论是建还是打理起来都困难,所以桑柏要建的房子就是新中式的。
以前像什么和庄、81号院之流的以前只能过过眼瘾,现在可以尝一尝嘛,就算是没那多钱,仿个外表那也行啊。
真要一年建不好就分几年,反正他又不用上班,有的是时间琢磨。
心中想的美,但是没法和这些人说,说了他们也不明白,现在他们连赊砖建大瓦房都不敢呢,说什么新中式,新园林。
把这事对他们说,说不准能吓的他们尿裤子,哭着喊着说这辈子都还不起万把块钱的人,哎,暂时是没有共同语言喽。
“您一人住的来?”
吕庆尧的心里想道:这高人子弟真是曰了鬼了,就算是娶了媳妇也不过是两个住,生了孩子就算是生五个,也不过七口人,要烧七八窑砖建房子,这是想连孙子住的房子都建喽?
“住就要住舒服啰!”
桑柏也懒得和吕庆尧这些人扯,与他们磨嘴皮子还不如在心里展望一下自己的新家呢。
这事就谈不下去了,反正大家现在也有事做,马上就要春耕了嘛。
桑柏在砖窑这边凑和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便骑上车子回县城,回到了外贸的小房子便开始备课。
一直到了初十,夏雁秋这几家亲戚才转完了。
日子继续过,小两口则是继续粘糊,反正没什么劳神的事情日子也过的飞快,眼瞅着要到四月了,气温是越来越热,街上的行人纷纷脱下了冬衣换上了春装。
这天桑柏在外贸的食堂对付了一顿,洗了饭盆子刚到宿舍的门口准备开门,突然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
“桑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