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青色的衣袍衬着时非离从容沉着的脸色,带着一丝惯有的清冷平淡,从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
司九渊还未进门时非离就已经知道他过来了,只是她一直没有看他,直到包袱已经收拾好,她才转过了身。
“阿离,你这是要走?”司九渊突然上前抓住了时非离的手,继而一把拥住了她。
他发问的声音有些沙哑,有些微颤,他想过他和时非离之间可能会发生争吵,甚至时非离会因为被他惹怒而对他动手,可他独独没有想过她会离开。
这一路上,司九渊已经习惯了时非离想方设法要跟着他,亲近他,认出她是司重雪后,他就再没想过要和她分开。
他本以为,她和他也是一样的。
她不许雁兰溪带他走,可是在和他不欢而散后,她竟要选择离开他了吗?
司九渊的心蓦然痛了起来,他寻她寻了十三年,这十三年他是怎么熬过来的他不愿再去回想。
好不容易找到了她,他怎么能容忍她再一次消失?
如若再让他过一次那没有她,苦苦寻而不得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他还能不能再熬下一个十三年。
可是,她已经不是司重雪,她是时非离,是天虞宫的宫主,只要她想离开,他又如何能强行留下她?
“阿离,不要走好不好?”司九渊的声音已经是在乞求了。身份尊贵的煜王殿下,便是面对当朝的女皇陛下,也无须用如此卑微的语气。
时非离的心像被什么扎了一下,她清贵高雅的九渊哥哥,不该是这样的。
他就像天边的流云,看似清雅温和,却不会降低姿态,更不该如此低声下气。
时非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回抱住司九渊,在他耳边低低道:“九渊,在这件事情上,你我之间总要有人做出让步,我愿意为了你让这一步。”
司九渊听到时非离这么说,将她抱得更紧,生怕只是稍微松开了一些,她就会彻底消失一般。
埋首于时非离的发间,只有此刻真真实实的体温,和萦绕在鼻端时非离身上独有的那种淡淡水雾清香,才能司九渊安心,让他觉得她不会离他而去。
“阿离,我不能看着你因为一个雁兰溪离我而去,我对她从来就没有那份心思。”司九渊的心情似乎有些激动,他的声音有些大,每一个字都如击鼓一般震入时非离的耳膜。
时非离被司九渊的双臂勒得有些生疼,听司九渊这么说,她知道他还在误会她的意思,微微了推开了他一些。
“九渊,我这是收拾行李要带你们去花魂谷。”时非离直直地望进司九渊黑若深潭的眸子里,认真的告诉他。
其实,在司九渊过来寻她之前,时非离已经决定让步了,尽管心里很不乐意。可她更不愿因为一个雁兰溪而破坏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